慕府西跨院大少爷房中,慕之成躺在床上,哀嚎声不断。
周大夫坐在床边眯着眼给他把脉,将被子掀开仔细看了看,发现两条腿从膝盖以下被齐齐折断,断裂处还有许多淤青。
看来这两条腿是先被棍棒打了许多下,而后是一个有着深厚内功的人,用力扳起一下子折断的。
周大夫叹了一口气,在纸上写下药方。
“周大夫,之成的腿到底怎么样了,还能治好吗?”二太太许宝珠急切的问道,那双风情的杏眼,此刻盈满了关切。
“恕我直言,大少爷两条腿经脉已断,小腿失血时间过长,以老夫目前的医术,无法彻底治愈,只能开几副止血止痛的药方。”
许宝珠一下子瘫软在地,她为之骄傲的唯一儿子就这样废了,她心心念念的世子之位彻底与自家儿子无缘了。
从门外端着水盆进来的大少奶奶李玉娘,听到这一噩耗,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畅快。
当初她爹李之敬,为了跟慕府攀上关系,将自己嫁给慕家大少爷慕之成。
本以为世家公子慕之成,是一个帅气逼人的翩翩公子,没成想竟是一个大吨位的胖子。
本以为胖子会疼人,却偏巧这个胖子不仅在外玩的花,回到家稍微不留心就还对身为正妻的自己拳打脚踢。
原本就对这个恶棍没什么感情,此刻听到这个恶棍的双腿残废,就差把开心二字写脸上了。
看着李玉娘端着水盆伫在门口不动,脸上还隐隐的有喜色,慕之成顿时大怒。
不顾外人在场,就立即开骂:“你个不要脸的婊子,伫在那里做什么,快点给老子滚过来擦腿。”
李玉娘不敢还嘴,默默的端着水盆走过去,将慕之成的裤腿挽起来,用抹布沾着温水擦洗腿上的血污,一阵强烈的血腥味刺入她的鼻腔,顿时感到胃部翻江倒海,连忙跑到角落里,对着马桶呕吐起来。
将充斥胃部的酸腐气味统统排出,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刚刚抬起头,一个肥厚的巴掌迎面而来,随即是一阵紧锣密鼓的拳打脚踢。
许宝珠对这个唯唯诺诺的儿媳妇早就看不顺眼了,平常背着人时不时给李玉娘一点小惩罚,将她在大太太那里受的气撒到这个儿媳妇身上。
但碍于李玉娘的亲爹李之敬是兵部尚书,她儿子今后要想上位当世子,还需要李之敬的支持,并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
可是,这个李玉娘今天的表现,不仅让她感到丢脸,更让她感到寒心。
于是,一时气血上涌的许宝珠,不顾外人在场,就对李玉娘实施了惨无人道的家暴。
李玉娘一声不吭,接受着来自恶婆婆的拳打脚踢,脸上带着悲凉的笑,定定的望着慕之成。
“二太太,快停手,大少奶奶流血了”,周大夫实在是看不下去,最终开口劝道。
可是许宝珠根本不听,她将儿子的腿伤完全归结到李玉娘身上。
恶狠狠的骂道:“就是你这个贱蹄子,害的之成双腿残废,不打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周大夫跑过来推开许宝珠,大声的喝止道:“别打了,大少奶奶可能流产了”。
许宝珠顿时停下腿上的动作,看到李玉娘身下流出一摊血,吓的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嘴唇哆嗦着问道:“周,周大夫,她真的怀孕了?”
周大夫一只手按在李玉娘手腕上,仔细把了脉,对许宝珠说道:“从脉象来看,大少奶奶怀孕两月有余,但经二太太刚才一阵毒打,孩子已经没了。”
周大夫写下一张药方递给许宝珠,交待道:“这是我给大少奶奶开的药方,烦请二太太稍后派人去抓药。”
这下不仅许宝珠傻了,就连躺在床上的慕之成也怒了,委屈巴巴的说道:“娘,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我如今残废了,唯一的儿子也被你打没了,你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许宝珠听到宝贝儿子这样说自己,心里痛的快要滴血了,她在慕府十多年,辛苦钻营,才占得一席之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可儿子却反过来骂她,这让她心里如何能平衡。
但随即又在心里安慰自己,之成这是腿受伤了,心里难受才对自己说那种话的。
要怪只能怪那个李玉娘,她明明怀孕了,却在自己打她第一下的时候不吭声,这才导致自己没能及时收手。
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李玉娘,虽然蓬头垢面,满脸血丝,但眼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心里就更加气愤了,伸出脚就要再次踹上去。
“娘,快些住手”,慕雪晴及时赶到,制止了许宝珠的暴行。
许宝珠停下脚上的动作,朝李玉娘狠狠的瞪了一眼,就要撕掉手中的药方,慕雪晴阻止了亲娘的行为。
将嘴巴凑近许宝珠耳朵,轻声说道:“娘,她父亲可是兵部尚书李之敬,现在之成残废了,要是咱们再惹怒李之敬,就怕之成连一点活路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