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休息,明日再来处理剩下的事情。
毕竟公务是处理不完的,但睡觉的时间是错过一刻就少一刻。
梁悦刚从书房出来,就遇上了急匆匆跑过的小厮,那小厮跑得急,直接撞倒了前头掌着灯笼引路的小七。
“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做什么?”梁悦待人站稳了才发问。
“回主子的话,是王君身体不适,小的正要去请大夫。”那小厮也没料到能撞到梁悦,看清人后就跪到了地上,回话时都不敢抬头,唯恐被记住了面孔。
“段容病了?”梁悦记得自己将人送回芳华苑是还好好的,不过一个时辰不见,怎的又病了?
她掏出自己的腰牌递给小七,“你速宫里请个御医来。”
小七得了令立刻去后院套了马,虽说京城有宵禁,但生老病死并不在宵禁范围之内。
芳华苑中,段容闭着眼躺在床上,若非不时张嘴吐出一两句听不清的话,与睡着是无异。
梁悦走到床边,冬华极有眼色的让开位置。
“段容?”梁悦叫了他的名字,本意是想将人唤醒。
然而随着梁悦这一声落下,原本还睡得算老实的人突然之间开始挣扎,动作间段容的手打在床柱上,发出嘭的声响,可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动作越来越大。
梁悦眼疾手快抓住了段容的手臂,然而发觉手臂被人钳制,段容整个人都开始激动起来。
别无他法,梁悦只能将人整个禁锢在自己怀里,以免段容在挣扎间伤了自己。
再次期间梁悦一直唤着段容的名字,每一次段容都给出了反应——他会更用力地挣扎两下。
而此时段容在梦里用极快的速度看完了自己的一生,他在周家被困于后院,与他一般的男子还有四五个,他与那些男子多方周旋,终于等到了机会。
段容将周家的钱财分给了那些与他同病相怜的可怜男人,等所有人离开他将所有周家人都关到柴房,一把火结束了一切。
他自己却走向大火,浴火重生。
*
梁悦很快发现段容不再挣扎,但四肢却开始抽搐,仿佛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回贤王,王君这是被梦魇住了。”御医对上梁悦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只需要扎两针,醒来就好了。”
“那还不赶快?”梁悦第一次觉得宫里的御医这般没有眼力。
随着银针扎下,段容的表情渐渐舒缓,紧闭的眼珠快速转动几下,猛地睁开眼来。
“哈——”段容的眼前还充斥着火光,缓了好一会才弄明白眼前的情况。
然而不等他开口,梁悦从冬瓜手里接过温度刚好的水举至他唇边。
段容喝了一口,“多谢贤王,贤王为何在此?”
“是你睡梦中犯了魇,我正好没睡就过来看看。”梁悦按住段容想要动作的手,示意他看自己身上,“你还扎着针,别动。”
段容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躺在梁悦怀里,房间里又点了两个火盆,而他的里衣被裂开,手臂和胸腹之间布满银针。
沉默了好一阵,段容才压着嗓子眼里的涩意开口,“我做噩梦了吗?我记不得了。”
“既然是噩梦,记不得也是好的。”梁悦看得出段容是刻意不想提起,她就不再追问。
能让段容如此恐惧的,除开在段府里的那段时光外不做他想。
宫里的阴私手段层出不穷,梁悦非是后君亲生,但养在后君膝下,若后君无女她还能占个嫡出的名头,在当今皇帝这个真正的嫡长女出生前也是被宫里人狠狠针对过。
若不是她没有喝那孟婆汤,有成年人的心智,恐怕早就随着消失在哪个阴暗角落了。
“臣开了副安神汤药,请王君服下再睡。”御医等两人说完话才上前拔针,开完药就带着学徒溜之大吉。下次这贤王府的差事还是让别人来做,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承受不起。
梁悦看着段容重新睡下,直到确定他睡着不会惊醒才起身,吩咐冬华今夜一定仔细守着。
她已经想好了,公务是干不完的,等会就写假条,明天带段容去城外的菩提寺求个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