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公子受伤了?此次跟本王出来的人中正好有长于医术的,不若本王叫来替你看看。”梁悦不吃这一套,任由娇俏美人如何示弱都不松口。
黎公子面色一僵,他怎么可能让随便什么人碰自己?
被留在马车中的段容隔着车帘听着外头传来的对话,方才游湖时才从他人口中得知,京都里不少大家闺男都想要嫁给梁悦做她正夫。
谁成想他现在就遇上了一个。
且看梁悦对这人的态度,恐怕这位小公子身份不低。
段容心中思绪百转,定下心思后一口喝尽杯中留有余温的清茶,将面纱戴好撩开了车帘,“妻主,可是在外头遇上熟人了?”
他可是没有忘记这位贤王在与他表明身份时说的话,她需要一个能正夫为她打理王府。
梁悦没想到段容会下车,更没想到他会喊出那样的称呼。
“这是谁!”黎公子等着从马车上出来的男人,不可置信。
“你怎么出来了?”梁悦看了一眼马车上的人,将自己的披风解开给人披上,“外头风大,你今日已经吹够了冷风,可别凉着了。”
段容其实并不冷,但他也没有拒绝梁悦的披风,十分配合地低着头任梁悦为自己整理衣领。
“妻主,我就是看看你那么久都没有回马车,所以才下来看看。”段容依偎在梁悦身边,仿佛是示威般,“这是哪家的小公子,从前未曾见过?”
梁悦见段容这副作态,当即便领悟了他的用意,极为配合地拦住段容的细腰,“这位是黎公子,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
“黎公子可是受了伤?”段容话里是真切切的关心,好似没有看见那黎公子绞的手帕都快裂开的样子。
黎公子被自己的小厮扶着,以并不隐晦的目光将段容上下打量一番,“从前都未听说,不知道这位侍君是何时抬进贤王府的?”
那意思,是吃准了段容就是个侧君小侍,根本不将人放进眼里。
还不待段容有所反应,梁悦却先一步开口维护,她对着那黎家公子道,“本王与王君在扬州已经拜堂成亲,过几日他就要入碟,届时黎公子也可跟着丞相一同进宫观礼。”
段容在京城没有落脚的地方,梁悦暂时也不放心将人随意放在外头,只能找个名头将人留在王府之中。
至于她们在扬州到底有没有过婚礼,那也就是她一句话的事。
黎公子仿佛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张着嘴哑口无言,手里的手帕什么时候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妻主,我看黎公子是受伤了。”段容伸手握住梁悦的手臂,下意识捏了捏那紧实有力的胳膊,“白公子的车架就在后头,他今日套了多余的马车,正好可借给黎公子使一使。”
白公子可是与张兰芝一同走的,自然是两架马车,他这话说得可不错。
梁悦第一次见到段容使坏,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小公子。
也是,梁悦第一次见到段容时,可不就是他在反抗段家?
“夫郎说的对。”梁悦知道段容是在为她“解围”,自不会驳了他的话,“若是黎公子等不及,等会与白公子一同回京也就是了。”
正巧这时候后头又缓缓行来几辆马车,打头的正是张兰芝。
黎公子还想要推辞拒绝,却不想张兰芝看见梁悦直接就叫人过来,等她弄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直接将自己的马车让了出来——反正她也是骑马不用马车,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黎公子早被梁悦娶了夫郎的消息给震惊到,以至于在梁悦与段容一言一语间没能插上一句话。又有张兰芝的“热心肠”,很快他就坐上了空着的马车。
将黎公子送走,梁悦冲着张兰芝拱手示意,两个女人露出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笑意,各自回城。
回到王府里,梁悦看着段容喝下热乎的红糖姜汤,而后在穆娘的暗示下去了书房。
穆娘关上门屏退左右,附身在梁悦身侧耳语:“主子,您带回来的那位书生醒了,她想见您。”
若非是穆娘再次提起,梁悦早就忘了她回京的路上还救起过一个落难的书生。
“您放心,她还不知道您的身份,只当您是富家小姐。”穆娘当然不敢在没有梁悦指示的情况下透露她的身份。
梁悦也知道穆娘不会在这些事情上犯错,她也对那书生没有什么兴趣,但到底是她把人带到京城来,也该去看看。
“明日用过早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