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的手顿了顿,继而笑出声来:“此一战,他击退月族首领,收复北溟,这些都不假,但首领巽风倒不至于…落花流水。”
哼哼两声,桑榆满眼亮晶晶地道:“那可是长珩!落花流水……”
话还没说完,她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拎着裙摆站了起来,欢呼道:“北溟失地收复了,长珩要回来了对不对?”
看着跟前两眼冒光的小东西,容昊也笑,他这便宜徒弟,活像是被长珩下了蛊。
“你这小娇花,倒是对长珩上心。”
桑榆得意洋洋地叉腰道:“我最最最喜欢长珩啦!”
前脚刚踏进殿内,长珩就听到熟悉的女声,顺着穿堂风落在了耳里,然后延着经脉,灼出了几分陌生的情愫,在心口无处安放。
以往,云中水阁复完命后,他便会直接回涌泉宫,桑榆得了他凯旋的传信,也会乖乖在宫殿里等他。
此次他提前回玉京,想着给她一个惊喜,却听青川说,她一大早就拿着美酒跑出去了。
想都不用想,她定然是来找容昊。
但委实没料到,她会在容昊面前说这种话。
最最最。
是她真心喜欢时惯用的语气。
与月族北溟一战,耗了许多的时日,赢得并不容易,北溟初定,境内还有诸多事宜尚待处理,又得云中君急召回玉京,长珩其实很累了。
可是站在院外,听着少女信誓旦旦的话,看着院内的倩影,万念消散。
他只觉得,她好像瘦了。
桑榆摆摆手,敷衍地跟容昊告完别,一转过身,豁然定在了原地。
朝思暮想的俊美仙君立于檐下,流光溢彩的战甲还未曾换下,衬得眉目愈发昳丽,尤其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长珩真的回来了。
桑榆想也没想,捏着裙子就朝他跑去。
“长珩!”
清甜的气息席卷而来,彻底冲淡了心头的疲惫,长珩看着人直奔自己而来,笑着道:“慢……”
开口才说了一个字,下一秒,腰间缠上温热柔软。
少女身形玲珑,环抱住高大的仙君时,整个人更像是陷了进去。
桑榆把头埋在宽厚的肩窝,闻见了久违的清冽冷香,仿佛置身于郁翠的林间,耳畔是溪水汀汀细流,寂静又温柔。
很是舒服。
长珩却是始料未及。
从前,桑榆也很喜欢亲近他,明明是朵娇花,有些行为反而更像藤木。
譬如怕火,譬如,总爱抱着他的胳膊左摇右晃。
但这般主动亲昵,还是第一次。
他不过是去了趟北溟,怎会变化忽然如此大?
到底是没推开怀中小姑娘,怕把人惹哭,也不敢轻易回抱,这具躯体当真太软。
长珩低头看去,望着少女后脑乌黑的青丝,被曦光照得发亮,软绵绵的耷拉在身后,勾着人去摩挲。
“你这朵小娇花,还真是学以致用啊。”
容昊打趣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年轻仙君的心神。
长珩抬眼,微微拢了拢眉:“容昊,你又教她什么了?”
这语气听着不对劲。
桑榆茫然地松手,回身看了眼满脸戏谑的容昊,又仰头道:“不对吗?容昊仙君说,如果很想念的人出现了,就应当牢牢抱住他。”
对上眨巴眨巴的杏圆眼,长珩一时哑然,想答她,但怎么答都奇怪,于是乎只能看向容昊。
这下,始作俑者笑得更欢了:“对,肯定对啊,你看长珩也没说不对啊,是不是?”
“容昊!”长珩沉声道,颇为无奈地看着他。
桑榆不谙世事,不通男女之防,他还净在一旁撺掇,生怕小姑娘走上正路。
然而,没等他再说些什么,门外忽地传来声响。
“长珩仙君,容昊仙君。”一名仙侍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又一脸纠结地看着陌生的桑榆,“这位仙子是……”
按理说,容昊作为水云天的逍遥散仙,在玉京待的时日少,居住寝殿几乎无人来访,这仙侍大抵不是来寻他的。
长珩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地挡住大半个桑榆。
“这是我殿内的小仙侍。”容昊从善如流地答道,也往前走了一大步,完全遮住了仙侍上下打量的目光。
仙侍醍醐灌顶,跟着朝桑榆行礼:“原来是容昊仙君的徒弟。”
“?”
长珩挑眉,他知此时不宜多问,却也是想不明白,他精心养着的娇花,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徒弟了?
察觉到了挚友的情绪,容昊心虚地轻咳两声:“你来寻长珩仙君有何要事?”
“云中君召长珩仙君速去云中水阁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