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承煦的屡次刁难,温言没有当着众人下他的面子,她服软认错的姿势越发娴熟。
“是奴婢的错,还请将军责罚。”
李承煦张口就来:“罚你三个月的俸禄。”
此话一出,在场的婢女都不自觉用同情的眼光看向温言。在她们看来,只是倒了一杯酒,就要罚三个月的俸禄,那这三个月的活白干了。这不是责罚,是故意寻机克扣。
她们本来都羡慕温言能在将军身旁伺候,这是多大的荣誉,现在看来,这份差事她们是无福消受了。
场面有些尴尬,吴子明及时出来打圆场:“将军莫生气,这婢女手脚笨拙,便让其他婢女来侍奉将军罢。这府中的下人都是卑职精挑细选的,做事手脚麻利,细心周到。”
李承煦神情倨傲:“下去,你就在旁边学学别人是怎么为奴为婢的。”
温言垂头退到身后,另有其他婢女上来站到她刚刚的位置上。
众人都将这当成了一个小插曲,很快,随着李承煦的主动劝酒声,席上再次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李承煦意有所指:“甘州码头多,甘河联通南北,商贸繁荣,这可是个风水宝地啊。”
吴子明笑着应是,奉承道:“还得是将军在前方奋勇杀敌,我们后方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啊。大昭今天如此繁华富强,将军功不可没。”
李承煦笑着摆手,亲自给吴子明倒了一杯酒:“只可惜一个月前甘州遭逢洪灾,庄稼全部毁于大水,颗粒无收。朝廷拨了银两下来赈灾,你们的工作是做得极好的。”
“我的人先来甘州转了一圈,看到甘州百姓手中皆有符合规定的四个月赈票,官府也积极采取兴修水利、抢险救灾、发放赈灾粮等务实的救灾措施。所以,这杯酒,我替甘州百姓敬各位大人。”
众官员受宠若惊,连忙举起酒杯喝下李承煦敬的酒。他们向来听闻李承煦嫉恶如仇,万没想到能从他口中听出夸赞之言。
喝完酒后,李承煦又道:“我们不谈公事了,今日难得如此高兴,我们在此闷头喝酒不免单调,可有歌姬助兴?”
吴子明忙道:“有的,卑职早就安排了跳舞吟唱的歌姬在底下候着。”
说罢,他朝旁边的心腹使了一个眼色。不一会儿,就有一队穿着暴露的歌姬鱼贯而入。
温言站在李承煦身后,如果先前还对他今日和这些官员大鱼大肉的行为感到困惑,那么现下看到他主动让歌姬献舞,心里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不是她自夸,要是李承煦是好酒好肉好色之人,那她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半个时辰后,丝竹管乐之声还未停下,李承煦就以不胜酒力为由提出要去休息。临走时吴子明给他塞了一个绝色美人,李承煦笑笑,也没有拒绝。
温言和那位绝色美人一左一右地扶着李承煦往他房间走,他好像真醉了,脚步浮晃,一只手不断地揉着头。
到了门口,他使唤那位绝色美人去给他端碗醒酒汤过来,温言只得一个人扶着他。艰难地将他放到床上,温言掉头就走。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腰就被横空一只手搂起,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躺到了床上。李承煦就撑在她的上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温言侧头不去看他:“干什么,别借机发酒疯,我知道你在装醉。”
李承煦伸手将她的头扶正,头又往下低了一些,两人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你和宋知一起。”
温言不自在地眨眨眼:“叫宋知和其他人去不成吗?”
“不成,他和其他人都没有你这般聪明有谋略。事成之后,我会放了温榆,既往不咎。”
温言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时隔三年,再次听到他这么直接地夸她,她不免心中有些得意。更何况这个回报,很诱惑她。
“行吧,既然你有求于我,我勉为其难吧。”
“今夜你就去办。”
“要不要这么赶?”
李承煦看着近在咫尺的俏颜,借着酒意,终于不再克制,低下头吻住了那张令人垂涎欲滴的唇。
温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使劲地推他,可他将她牢牢桎梏在怀中,动弹不得。两条舌头在温言口中你追我赶,发出的水声令人脸红。许久,李承煦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唇。
“乖些。还有那个歌姬,我不会碰到她一根头发,你放心去。”
温言一把将他推开,“你下次要是不经我同意就吻我,我会生气。”
李承煦笑着答道:“好。”
——
许清砚是甘州白河县里的一名小县令,这日一早他便来到了县衙里,看到自己的桌案上摆着一份朝廷发下来的公文。他打开一看,泪水不禁模糊了双眼。
天无绝人之路啊!
一个月前,甘州遭逢洪灾,所有钱财米粮皆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