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世界像是失了掌舵人的船,温榆现在就坐在那艘船上。船摇摇晃晃地缓慢行驶着,耳边是被船桨拨开的缓缓水声。
他很想骂别人的娘,但嘴巴被布条紧紧地绑住,没有才华施展空间。
“唔唔唔唔唔……”
“唔唔唔呜呜……”
“唔唔唔唔唔……”
“唔唔”,嘴巴突然一垮,布条被松开了。
温榆张嘴就骂:“王八蛋,又是你,你这次抓我干嘛?”他是决计不会承认自己又再一次败给他的事实。
那晚他正在兰叙楼对面的茶楼望风,这名该死的刺客上面二话不说就朝他出剑,他们过了十几招,最后的结果看现在就知道了。
温榆已经知道他是太子的人,现在出现在匈州,肯定是替太子办事来了。只是他抓了他,那温言岂不是暴露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坐实了他的猜测。
“温言为何要叛主?”
温榆还想再挣扎一下:“谁?什么温言?”
“我虽然没有见过温言,但我知道你是她身边的人。你曾经跟踪过我。”
温榆心里叹了一声,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很有理的样子,“温言没有叛主,他只是想要除掉太子身边的朱希。”
“为什么?”
“呵,你还真笨,一山不能容二虎,只要朱希在太子身边一天,那温言就一天不是太子最信任重视的那一个人。”
旁边的人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想温榆的话有几分可信。
温榆动了几下,发现虽然自己能开口讲话了,但手脚还被绑着,眼睛还被蒙着。
正在他想着要怎么忽悠他解开绳索时,旁边的人又开口了:“你说的没错,温言身边有你这样的高手,她应该是不满足现在的地位的。”
温榆无语,他是高手,那自己是他的手下败将,这不是拐着弯在夸他自己吗?
“你也说的没错,我是高手,所以你能不能解开我身上的绳子,反正我这个高手也打不过你。”
过了一会儿,蒙住眼睛的黑布被旁边的人摘下,但他的手脚依旧还被绑着。
被蒙住眼睛太久了,温榆有一瞬间不适应这耀眼的光芒,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现在正在一艘小船上,船上只有他们两个,小船正行驶在湖中央。
因着他也终于看到了旁边的人的真面目,身材挺拔,面容冷酷,十分符合他心目中理想的杀手形象。他敢这么以真面目示他,想必是因为温言现在在替萧晋辰办事,他们现在是同一艘船上的人了。
事实上他们现在就是在同一艘船上。
虽然内心满是卧槽,但面上还得装装:“谢谢哈,那个,我能问问你抓我来干嘛吗?”
既然他们是同一艘船上的人,他为什么要抓他?
他斜了他一眼:“看你不爽。”
温榆的拳头一瞬间硬了。
“大哥你真是幽默哈,敢问大哥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你待会就知道了。”
温榆很没出息地抖了几下,看来到岸之时就是他的命绝之刻。
他脑中疯狂思索平日里温言要他读的书,一刻钟后,他内心感动得泪如雨下。温言,我的好姐姐,我谢谢你。
“你替太子做事多久了?”
沉默。
“大哥我看你是个实诚人我才问你的,你平常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吧,你只知道太子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这么做?万一他叫你去杀一个好人,你也去吗?”
沉默。
“我虽然和你是同行,但是温言从来不叫我杀人放火,也没有叫我做违背良心的事。我从来就不做坏事。”
“你懂什么?”旁边的人突然盯过来,朝他靠近,手开始拔剑。
温榆顿住,娘呀,他就说了几句,不至于要取他小命吧。
剑一起一落,绑住脚的绳子刚被劈开,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瞬,温榆就被踹下了水。
......
昏黄寂静的书房内,墙角摆着两个樟木箱,看似里面应该是装着满满的书,可如果有别有用心的人打开,就会发现里面闪耀着夺目的白。
白花花的银子沉甸甸的,快要把书房的地毯压扁。
在银子最上面,放着一封信,打开,里面赫然写着:“首州上供。”
可箱子的主人显然并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他坐在窗边看书,却时不时地皱眉摇头,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手中的书页已经有半个时辰没有翻过了。
萧晋辰这三天很是烦躁不安,心里就像是住进了一只小猫,时不时地在他心上挠几下,令他哪哪都不痛快。
谢惜晚回家三日,算日子明日一早便要归来。他有些恼自己,因他一时心软,看她思念家中亲人,便放她归家三日。可她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