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被乌云遮住光辉,夜色像染了墨一般黑得寂人。
太子府中,萧晋辰正在逗弄笼中的鸟儿。
同一室内,还站着一名佩剑的黑衣人。
“钟寻,昨夜司农卿家的那把火你放得不错,你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钟寻不卑不亢,“多谢殿下夸奖。”
想起钱耀须的老母亲还在他的手上,他略感烦闷,“殿下打算如何处理钱老太太?”
“哪个钱老太太?”
钟寻皱眉,“前户部尚书钱耀须的老母亲。”
萧晋辰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瞧我这记性,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钱耀须造的孽自己已经以死谢罪了,罪不祸及家人,就送她回泸阳城的,这件事本王派其他人去办。”
钟寻点头。
萧晋辰放下鸟笼,给他又安排了一个任务。
“匈州那边本王不放心,你还是跑一趟吧,找到王权图,听他吩咐。若是有人从中阻拦,杀了便是。”
钟寻这一次却不似以往听从命令,他低着头,没有立刻做出回复。
萧晋辰自然也注意到了,“怎么了?”
“卑职在想会不会滥杀无辜?”
萧晋辰走到钟寻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搅进这躺浑水里的人怎么能算是无辜之人呢?这些人与本王为敌,如果不及时除掉他们,本王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父王百年之后,本王如何登基?又如何还你全家清白?”
听到最后一段话,钟寻的睫毛颤了颤,咬牙,终是低头应是。
钟寻刚退下,萧晋辰脸上的笑容便褪得一干二净。他转头吩咐另一名暗卫:“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送钱老太太上路,事情办得干净些。”
钱耀须这老母亲说不定知道点什么,留着也没用了。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
话说温言偷听墙角,却不慎连打了三个喷嚏,这不速之客不仅惊住了温言自己,也惊动了隔壁的两位阴谋小人。
于是乎,温言和钱铜尚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数十人团团围住,像老鹰抓小鸡般被揪住了后衣领,丢进了一个不见十指的地方。
“唔唔唔唔……”。
温言被巾子塞住了嘴,只能发出这样的单音。
“唔唔唔唔……”。
“唔唔唔唔……”。
“唔唔唔唔……”。
且慢,怎么会有三种“唔”的声音?
这里除了她和钱铜,还有其他人?
温言被蒙住了眼睛,为了应证自己的猜测,温言又继续“唔唔唔……”
回应她的依然是三种不同的唔声。
温言开始激动起来,太好了,原来还多了两个同道中人,所谓人多力量大,她就不信这鬼地方还能困住四个人不成。
还有那个温榆,自己说好的半个时辰内没有出去,他就要冲进来,可现在一个时辰都快有了,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有时候,温言会后悔。如果当初有得选,她会选择救一个脑袋灵活点的,而不是武力高强但是顶着一个榆木脑袋的。
温言被绑住了手脚,但她不打算就这么坐以待毙,她准备靠近发出“唔”的声源处跟他们汇合。深吸一口气,温言用尽吃奶的力气挪动自己的屁股。
仅一瞬间,她感觉一股晕眩随之而来,世界仿佛为她倾倒,她知道,自己怕是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强有力的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到像是要嵌入皮肉之中。
“温言,这是你活该的。”
被蒙住了眼睛,耳朵在此刻变得十分敏锐。如果不是做梦的话,这人此时不是应该在锦京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离谱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温言用力地拧了一下李承煦。
“啊,干什么?”李承煦凶巴巴地看着她。
“原来真不是做梦啊。”温言嘀咕道。
李承煦解下温言身上被绑的绳索,朝天翻了个白眼后,才慢悠悠道:“如果我是你,我现在要做的不是说梦话,而是帮你的同伴把绳解了。”
温言如梦初醒,忙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间废弃的仓库里,钱铜就被绑在她的左边,她的右边还有两个人,正是她派去的人。
她赶忙抢走李承煦手中的匕首,冲过去替他们解绳。
缚人的绳子粗如手臂,她正拿着匕首费力地锯着时,王权图的一个手下突然走了进来。
“呵,又来一个。”为首的人两米高,又黑又壮,与体型完全不匹配的是一张女子的脸。温言被抓时并没有看到过她,显然她是天降神兵,只不过是降在了敌人的阵营。
两米高的女人看着眼前被绑之人试图逃跑的画面,嘴角微微翘起,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