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像是过去了一个时辰之久,场上的沉默让温言好生不自在。
她没说错什么吧?
就在她回忆方才言行之际,李承煦开口了。
“回公主,这是我祖父的结拜弟弟,尚州知州温起实的二女儿温言。”末了,他还强调一句,“与我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温言讶异,这人急着跟她撇清关系干什么?
她有这么丢人吗?
下一瞬,李承煦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她道:“姑姑,承煦还未婚配,姑姑还是莫要乱叫为好,仔细污了别人女儿家的名声。还有,婚配之事岂能平日里随意攀谈,就是姑姑你是我的长辈,若是想要干扰我的婚事,我也是不依的。”
说完,他又望向了公主,脸上毫无半分恭敬之意,只余阴沉之声,“公主,您说我说的对吗?”
李承煦一番话虽明面上是对着温言讲的,可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他是在暗暗警告朝阳公主不要插手他的婚配事宜。
要说在场哪一个人不敬不畏朝阳公主,那便只有李承煦一人了。
他是定国公的独子,姐姐是圣眷正浓的贵妃娘娘,他又备受皇帝宠爱偏袒,自小性子便桀骜不驯。若说定国公夫人尚且还会给朝阳公主几分薄面,可李承煦,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谁若是惹了他,他便是天皇老子来了都不给面。
更何况现下朝阳公主屡屡插手他的婚事,前两次他尚能放由母亲应付过去,现下却是不耐再忍了。
朝阳公主被李承煦公然违逆,一时下不来台,脸色也沉了下来。
场上的气氛再次令人尴尬起来。
这时,王明曦笑着递了话,“公主有所不知,我儿性情顽劣,国公爷和我都不敢贸然替他定下婚事,就怕耽误了别人家的好女郎。贵妃娘娘也知道他这随意胡闹的性子,也说他的婚事不着急,让他再过几年,性子沉稳了些,再定婚也不迟。”
王明曦的话既给了朝阳公主台阶下,也搬出了贵妃娘娘,朝阳公主碍于这尴尬的场面,哪有不顺着台阶下的缘故。虽说李承煦言语上顶撞了她,可她还是很看好这个年轻小辈的,这个小儿,非池中凡物。
就在她要说些话拾台阶而下时,不远处却出了不小的动静。
只见一群小厮抬着唐恒暄,急哄哄地跑向大夫候着的帷帐中。
唐夫人大跳了起来,向朝阳公主匆忙行了一个礼后,便也急急地赶向那个帷帐。
“怎么回事?”朝阳公主招来一个随行的小厮问道。
“回公主,我家公子猎狐时不小心坠了马,现下大夫正替公子医治。”
“好端端的,怎会坠马?”
小厮底气有些不足,“公子…公子本来就有脚伤,驱马时一时不慎便摔下了。”
“有脚伤还上马射猎?”
小厮正待要回答,李承煦及时打断,“公主,恒暄向来贪玩,如今坠了马,也是够可怜的,公主就不要责备他了,不如先去看看他的伤情如何?”
朝阳公主见说话的是李承煦,他明明先前还直言顶撞,现下却温声回话,她的气也消了大半,便顺着他意去帷帐中看望。
李承煦陪着朝阳公主一同前去,经过回话的小厮旁边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温榆瞅着李承煦走后,悄然到温言身后。
“他来了,现下正在帐中换衣裳。”
温言点头,将目光移向了李承煦所在的帷帐中。
……
邓默换好衣裳,闷闷地坐在帐中,想起这些日子的倒霉经历,他就没有心情出去。
先是学习不好挨了自己爹一顿打,而后又吃错东西长了一身的湿疹,最后就连看上个女人都被抢了去。
想到那个女人,好不容易才镇压下的怒气“嗔”的一声又熊熊燃烧上来。
“诶,里面有人?”
“邓公子在里面。”
“哪个邓公子?”
“府尹家的邓公子。”
“我想想……哦,就是那个在大街上强抢女人,结果被李承煦打得满地找牙的窝囊废是吧。”
怒火霎时烧红了邓默的眼,他猛地起身,因为太过愤怒,往帷帐门口冲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爬起来打开帐门,往外一看,两个杀千刀的却不见了人影。
他目眦欲裂,口中的牙磨得哧哧响,想他邓默向来没什么要不到的,偏一个烟花女子,看上了却被李承煦坏了好事,还花上几千两银子替她赎身。
然而两个杀千刀的虽然逃得快了些,但那罪魁祸首却还敢出现在他眼前。
邓默二话不说,返身回帐中摘下挂在墙上的弓,又冲了出来,拉弓对准李承煦。
长箭如虹,势如破竹。
只听“啊”的一声,箭没射中李承煦,却擦伤了他身边一个红衣女子。
他听到他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