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的很开心。”
盛南依一觉醒来见到的就是敖荣那张凑得极近的脸,她一下没能反应过来,神情显得很是呆滞,腕间的玉镯也在阳光下散发着微不可见的红光。
“什么?”她说。
“我说,你笑得很开心。”
敖荣重复了他的话,随后又问道:“梦见什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盛南依的眼睛没有焦距,视线也没有落点,飘飘忽忽的,似乎还陷在自己的梦境里。
“我……梦到了,我们的初次相遇。”盛南依语速极慢,语气轻飘。
“你坐在高高大大的杏树上冲我打招呼,说,你可真奇怪。”
盛南依说到这就顿住了,她的视线开始慢慢抬高,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仿佛回到了曾经,她的眼前出现了过去的树,与树上的清朗男子。
“然后呢?”敖荣问,原本充满兴致的神情在盛南依的叙述下渐渐变得漫不经心。
“我忘了。”盛南依像是刚刚回过神,她看着敖荣,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戴着玉镯的右手,左手伸手去握敖荣的手。
可敖荣却躲开了盛南依的手:“南依呢?你是谁?”
“你在说什么?”
“我不就是盛南依吗?”
盛南依笑道,还以为敖荣是在同她玩闹。
“对于我们的相识,南依她从来都是避而不谈的。”
“而你,故作痴态提起此事,是拿我当傻子糊弄吗?”
敖荣心里很清楚,盛南依对他是有怨的,故而对于他们的过往向来都是能避则避,主动提起,特别是主动对他提起,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盛南依闻言很是伤心,她不敢置信的问道:“就因为这,你就怀疑我?”
“敖荣,我们分离百年,如今我回来,是为了什么,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我是为了你啊,可你竟然怀疑我?”
盛南依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顷刻间似乎便盈满了泪水,积蓄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眼泪对她来说只是情绪的发泄,而不是女人对付男人的武器。”敖荣平静并且没有半分动摇的说道。
“赝品就是赝品,你骗不了我。”
见真的被戳穿了,假盛南依也不装了,她收起了柔弱的姿态,展现出了眼神凌厉,面无表情的另一面。
“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你。”
“你到底把盛南依怎么了?”敖荣追问道。
敖荣与盛南依共享同一颗龙元,因此他能很肯定眼前的这具肉身确实是盛南依的,但是内里的灵魂却不是。
“你放心,她很好,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沉睡,毕竟我和她可是一体的。”
“一体?”
“她天生缺魂少魄,易惹邪祟,而我就是她心底阴暗处滋生的恶念。”
“哦,是吗?”敖荣面上半分端倪也没漏,无从看出他是否信了这个假盛南依的话。
“你应该知道你出现在我面前是会有风险的,但你还是出现了,为什么?”
“因为她想要归还龙元,我不想陪她一起死,我希望你能阻止她。”
“她竟怨恨我至此?”敖荣攥紧双拳,神情悲恸。
“唉,她其实还是爱着你的,你一定要阻止她!”假盛南依再次强调道。
腕间的玉镯发出的直刺灵魂的灼热让她没办法再继续占用盛南依的肉身,她只能乖乖归还肉身。
敖荣原本还想再套套话,却见假盛南依面上一变,恢复了他熟悉的平淡又温和的样子。
“你回来了。”明明是疑问但敖荣偏偏说的又很笃定。
盛南依弯弯眉眼笑起来:“我回来了。”
恶念出现在三年前,她一开始出现就无比强势,几乎将盛南依吞噬,幸好在游历中得到的白玉镯,帮助她击退了恶念,又稳固了她的神魂,让她牢牢压了恶念一头,这才免去了肉身被夺的下场。
恶念假说她是盛南依由心而生,凭借着强壮的魂体侵蚀盛南依的灵魂,窥探她的过往,但恶念不知道在她侵蚀盛南依的同时,盛南依也在侵蚀她,她们相互融合,盛南依也看到了她的过去。
恶念并不是恶念,她其实是上古巫族残留的遗民,名唤重锦,她一心想要恢复巫族上古的荣光,为此甚至不惜将灵魂中代表良善的一面剔除,以免这些东西将自己变得软弱。
被分离出来的善魂在重锦想要动手灭杀它的时候逃到了人间,进入了一具生来无魂无魄的婴孩身体里长大成人。
盛南依很清楚重锦在骗她,重锦以龙元为媒介在敖荣身上种下傀儡术,妄图将他炼成真正的人傀儡。
由于她们二人的融合已经很深了,盛南依着实是探到了不少线索,本来盛南依对重锦来说就是她舍弃不要的无用之物,是死是活她都不在乎。
可当重锦卜算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