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妩颖先去见了顾家,顾邺明和叶缘眉身体还算健朗,因为她的到来很是讶异。
“臣妇参见陛下!”叶缘眉跪下,开口道。
顾邺明不为所动,既不开口也不下跪,与与她初登基时那日反应一致。
“陛下恕罪,臣妇替夫君赔个不是,将军非是对陛下不敬。”叶缘眉紧接着说道。
“顾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梁妩颖不恼,扶起叶缘眉,问顾邺明道:“顾将军身体近来可还康健?”
顾邺明道:“劳烦陛下挂怀,老臣安然无恙。”
“如此甚好。”梁妩颖道。
“陛下,太傅请来了。”李彻领着顾承曦,向前一步道。
“朕怕将军与夫人念子心切,特请太傅前来与你们一会。既然太傅来了,那朕便不打扰了。”
梁妩颖说完便离开了。
“曦儿。”叶缘眉瞬间泪水蓄满眼眶,轻轻地叫了一声顾承曦,将手伸出了栏杆外。
“母亲。”顾承曦见状,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儿子不孝,未能与父母亲同在。”
叶缘眉摇摇头,说道:“母亲无事,你父亲身体也硬朗。”
叶缘眉见顾承曦身后无人,追问道:“曦儿,你长兄呢?”
“父亲母亲,长兄被陛下派往麒麟关戍边去了。”
顾承曦说完又补充道:“陛下恐新旧更迭之际,胡蛮来犯,特使长兄随公孙阙将军出征,将功折罪。”
“将功折罪?何罪之有?”顾邺明很是不服,问道:“我顾邺明就是不服女帝,如何?一介窃国女流!……”
“父亲!”顾承曦忽然情绪激动,呵止顾邺明再往下说。
“母亲,你且回避,我与父亲有话要说。”顾承曦一脸严肃道。
叶缘眉听到此话,默默退到一边。
“父亲冷静一些,你先听我说。”顾承曦先安抚住顾邺明的情绪,他深知他父亲带兵打仗多年,早已不识朝堂水深,难免一根筋。
“父亲,你可曾想过,先皇为何将皇位传于长公主,而非梁瑾吗?”
顾承曦先发问道。
顾邺明道:“我虽不知,但你怎敢直呼太子名讳。”
“因为梁瑾并非太子,太子另有其人。”顾承曦说完,用余光扫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确认四下无人后继续轻声道:“梁瑾非但不是太子,还并非皇家血脉。”
顾邺明惊讶至极,问道:“此话当真?”
顾承曦严肃认真道:“千真万确。所以长公主才是梁氏皇家唯一的血脉。先皇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将遗诏改成由长公主继承大统。”
顾邺明呜呼哀哉,大拍额头:“糊涂啊,我实在是糊涂啊。”
顾承曦再次开口道:“父亲休要自责,陛下派长兄前去麒麟关,将我幽禁宫中,便是给顾家机会将功赎罪。”
顾邺明点点头,道:“一定要保护好陛下的安全。”
“我明白了,父亲。”顾承曦回答道。
*
昭狱另一个牢房内,陆展鹏伤势并不算轻,身上满是伤痕,躺在草席上一动不动。
“来人,去请太医来。”梁妩颖看着他的伤势,说道。
“是,陛下。”
一名宫人的回答惊醒了陆展鹏,他醒来跪在地上道:“臣惶恐,多谢陛下隆恩!”
“陆侍郎,苍鹿山的堪舆图可否在你的手里?”梁妩颖问道。
陆展鹏警惕道:“陛下在说什么?臣实不知。”
梁妩颖道:“柳大人是否让你将堪舆图送到太子梁瑾的手中。”
陆展鹏依旧没有卸下防备,闭口不言。
“请陆侍郎过目。”梁妩颖叫一名宫人将一张丝绢送上。
丝绢写道:皇女乃真君,堪舆图于她,必有大用。
“这……”
陆展鹏看着柳大人的亲笔题字,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颤颤巍巍道:“堪舆图确实在臣身上,但昨夜我与一黑衣人厮打。图纸只拿到了一半,被我藏在柳宅松树下的一个锦盒里。”
“来人,立刻请肖统领前往柳宅取来锦盒。”梁妩颖吩咐道。
“陆侍郎辅佐朕开盛世享太平?”梁妩颖道。
陆展鹏三叩其首,道:“微臣愿誓死追随陛下。”
梁妩颖有些恍惚,几乎与昭狱之灾的前景重合,她扶起陆展鹏道:“陆爱卿请起,姑且在狱中委屈几日,待朕查清堪舆图被抢一案,即刻为你平反。”
“微臣谢陛下隆恩。”陆展鹏跪道。
顷刻之间,禁军来报:“陛下,顾将军回来了。”
“即刻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