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沛文到医院时,看见宋岱坐在医院门口放声大哭,宋岱哭累了,上车之后一言不发,偏过头小声抽泣,车窗映出她憔悴的脸庞。
蓝沛文伸手握住宋岱的手,手心相贴,另一只手用纸巾擦掉她的泪珠。
“不开心?我去给你买个包包怎么样,你想要哪个牌子?”他问。
“不要,你送我回家吧。”宋岱将头偏向另一边,一副不想交谈的态度。
蓝沛文墨镜背后的眼睛翻了一个白眼,从后座拿一条毛毯轻轻盖在宋岱身上。
他做出此举动并非出于关心,而是出于习惯。
和宋岱谈恋爱,什么情节该怎么演,经过七年的磨练,影帝都要喊他一声师傅,把握演技的细节是一个演员应该具备的素养。
送宋岱回家,蓝沛文便驱车离开,宋瑞松规定他们结婚之前都不能同居,宋岱顾及爸爸的感受,所以极少出去过夜,通常在门禁前回家,她从不留蓝沛文过夜,蓝沛文求之不得。正好宋岱情绪低落没心情搭理他,这正合他意,他空出许多时间陪安薇薇。
宋岱一进家门,就听见原页悬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岱宝,洗洗手吃饭。”
原页悬和宋瑞松都提早下班回来了,前者在厨房,后者坐在饭桌前泡茶。
“蓝沛文不进来吃饭?”宋瑞松问宋岱,喝了一口茶。
“我叫他回去了,我今天不太舒服,没力气陪他。”
宋瑞松从她语气中察觉出虚弱,见她脸色苍白,整个人失去平日的朝气。他皱了皱眉,问:“今天医生怎么说?”
“医生给我开了新药,但我觉得应该没有用,不过是延长我的睡眠时间而已。”
“当下最要紧的是遵循医嘱,不可妄自行动,岱宝,我已经58岁了,只有你一个女儿,凡是以身体为重,你不要让我受刺激。”
“我知道,我也不想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我感觉自己被折磨得像个神经病。”宋岱往桌上扫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朝宋瑞松伸出手,说:“爸,你烟呢?”
宋瑞松犹豫半晌,不情不愿地对原页悬使了一个眼色,让对方把烟给她。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宋岱当着两位家长面点燃香烟,蓄了一口烟,烟雾进入肺转一圈,再附和着呼吸将烟雾缓缓吐出,这才说:“白月祯死的第二天。”
空气瞬间变得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充斥每一寸空间。
她弹了弹烟灰,有气无力地说:“爸,你真的不认识白月祯?”
“不认识。”
“你那天说你把白月祯送去警察局了,可是她为什么正好在我结婚那天死在我面前?”
“我不是犯人,不要审问我。”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宋岱眼眶发红,点燃第二根香烟,烟雾渐渐飘散,将屋内三人重重包围,遮挡了她的视线,宋瑞松和原页悬的脸若隐若现,她试图在白雾中看清他们的脸,“我现在因为那个女人痛苦,而她的死极有可能和我有关系,我总觉得我自己就是杀死她的凶手!我觉得她是因为我不让她参加婚礼才死的,我每天都梦见她,我真的快被折磨疯了!”
说到最后,宋岱情绪再次崩溃,泪水如洪水般汹涌,她又张嘴把烟咬住,死死忍住泪水以至嘴唇轻轻颤抖,夹着烟的手止不住发颤。
“她不该出现的,白月祯不该出现的!她既毁了我的婚礼,也毁了自己......”
宋瑞松定定地看了宋岱几秒,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叠资料摆在桌上,说:“这是秘书从警局带回来的信息,我一五一十复述给你听。白月祯是一个精神病人,从医院偷跑出来找你,但她是精神病人,连警察都弄不清楚她找到你的原因,她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可信吗?”
“之后的事情也在我的意料之外,警察说他们把白月祯送回精神病院后她又偷跑出来,她想见你的动机才是造成她死亡的原因,她是自杀,和你没有关系,明白吗吗?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认识我,我几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按理说她不应该认识我,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一切以警方调查结果为准吧。”
宋岱边翻阅资料——白月祯,出生于1974年8月25日,籍贯广东,出生地广东省广州市,于2002年办理精神病院住院手续,父母兄妹不详。
“嗯。”
“可为什么这些资料全是不详?连警察也查不到?”
“你先听我说,2002年之前她就已经变得疯疯癫癫了,是在街上游荡的流浪汉,只会说‘我叫白月祯,我来自广东,是一个大学生’,一个好心人在大街上发现她然后报警,她才来到这里的精神病院。”
原页悬补话:“所以她说你是她的亲生女儿,你根本不需要在意,毕竟白月祯是一个精神病人,满口胡话。”
“可是她每天晚上都在梦里纠缠我,我真的很害怕......她的诅咒,她的哭声,一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