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的老伴正在做饭,熬得玉米渣子粥,烙饼。王珂和谷茂林忙的给大家打水。洗漱完毕,王珂拉出自己的炮弹箱,打开锁,从里面取出那个青绿釉面的灯盏,然后坐到院子里静静地看着。 王珂计划好了,要用这个灯盏换十五元回来。不能让谷茂林心里有个疙瘩,也同时给那老货郎一个教训。可是这灯盏能卖十五元吗?除非老货郎是个傻子。 所以要找个说辞,一个无法让他拒绝的说辞。 “兵哥哥,想啥呢?”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王珂回头一看是叶偏偏。 “偏偏,你要是没事,去帮大婶做饭去,你看她还带着一个孩子。”王珂不想让叶偏偏来打扰自己。自从他们来了龙泉庄以后,王珂发现叶偏偏没大没小,特别不注意掩饰两人的关系。不不不,说错了,她特别不注意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不,我就想和你一起说说话。” 王珂皱起眉头,这丫头又任性了。也许自己还是叫她“小叶老师”,这样多少能保证一些距离,一叫她“偏偏”她就犯嗲! “那这样好了,你去把那小豆豆抱过来,我俩帮助带。”小豆豆是耿大叔侄女的孩子,现在耿大叔的老伴在帮助带。 “好,那抱过来。”叶偏偏跑去抱孩子,王珂赶紧把手上的灯盏送回去锁进了炮弹箱。 等王珂出来的时候,小豆豆已经在院子的石磨那里玩呢,而叶偏偏一个劲地揉着自己的脖子。 “怎么啦?”王珂把小豆豆抱到石磨上,逗着他玩,嘴里却在问叶偏偏。 “还说呢,今天到处都是仰脖子拍相片。在洞里仰了半天,在桥下又仰了半天,脖子疼。” “嗯,也是的。挖洞的人,哪里刻不好,偏偏刻在洞顶上,非要让人从下向上……看。”王珂突然想起来,这算不算是一种“图语”暗示? 对呀!从下向上,从下向上,所有的图都是从下向上,那御带河石板桥的刻划符号也是从下向上,如果这逻辑能说得通,那就是同一个所为。 如果是同一个人所为,此人一定是守陵的士兵。那么自己的灯盏,就能说得通了。 灯盏,灯盏。王珂又想到了那个老货郎。 这鬼鬼祟祟的老货郎,自从看到侦察班从崇陵里走出来,就一直跟到龙泉庄;发现他们和耿叔的关系,发现他们在慕陵考察,又主动贴了上来,这不正常啊! 凡事就怕联系,这一联系,王珂决定,要从正面接触一下老货郎。 “偏偏,饭做好了没有?” “快了,就差炒菜了。” “来,偏偏你来抱着孩子,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王珂说完,把小豆豆往叶偏偏怀里一塞,掉头就向堂屋里跑。 “婶子,饼多不多,给我两张。”王珂嘴上说着,已经跑到案板上,那上面堆的都是饼。 王珂回屋又取上灯盏,带着刚刚拿到的两张白面烙饼,就出了小院。远远地望见,那老货郎真还坐在对面毛白杨树下,一块斑驳的绿油布,一只手举在那里半天摇一下拨浪鼓。 虽然相隔百米,但要是去,还隔着一条小河,得从村子中间绕过去。 王珂疾步走了过去,他现在只想揭开一个真相,这老货郎到底与两座陵墓有没有关系? “大爷,给你饼。”王珂首先把两张烙饼递了过去。 “谢谢,谢谢解放军同志。”那老货郎显然有些意外,因为说好的是饭后来,现在却是提前来的。 他把饼接了过去,却不急着吃,而是放在一边的褡裢上,双目定定地望着王珂。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不是说,有东西要卖给我吗?”老货郎看见王珂也蹲了下来,两手空空,不禁有些失望。 其实王珂一见到这老货郎,就有些犹豫了。自己是解放军战士,怎么能再去骗老人呢? “拿出来吧。” 王珂蹲下的时候,右面裤子口袋里鼓出了一块。王珂想了一下,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把那灯盏掏了出来。 老货郎接过去,他眯着眼在那瞅着,王珂不动声色观察着他面部的表情。 可老货郎偏偏没有表情,除了双手在仔细地擦拭以外,看不出来他的任何意思。 “解放军同志,这灯盏是从哪来的?没有出处的东西我是不收的。” “从一个洞里捡的。” “哪个洞?” “一个山洞。”王珂向右侧的慕陵指指。 “解放军同志开玩笑了,这陵园四周的山上,哪个山洞我没有住过,从来没有这玩意。” 王珂看着他,心想那个洞中洞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说了也无妨。“不是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