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森林的边缘,大家面前豁然开朗。 山顶上那片湖水,就像一口开水锅,虽然有袅袅升腾的热气,但那湖面,却像一个狰狞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默默地看着面前这群突然出现的战士。 六个炮班将在穿过上风口,在西侧的砂砾地上依次排开。 大胡子田连长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哨子,想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戴着防毒面具根本就无法吹。他从文书手中接过一面红色的指挥旗,又拿出秒表,看看六个跃跃欲试的炮班,向下用力地一挥。 而六个炮班的战士,早就憋足了劲,大家一起背着炮座底盘、炮架、瞄准镜和弹药箱,迅速地向前碎步跑去。 一个迫击炮连的弹药基数是八十发炮弹,全连六个炮班不可能带上一个整基数。但这种炮战斗全重二百多公斤,最大射程在5520米。 四炮手和五炮手扛着教练弹,每箱两发,每发重十六公斤,连同箱子近四十公斤。 而底盘、炮筒和炮架更是接近二百公斤,由于是在苏制p3型120毫米迫击炮仿制而成,全班六个人分头背负275公斤重的武器,这还没算身上的枪支和其他装备。在戴着防毒面具的情况下,跑起来是可想而知的困难。 等到了展开的炮阵地,班长首先确立站立点的坐标,然后指挥全班立刻用锨镐刨出底盘座,安放好迫击炮的底盘,打开炮的支架,连接上底座与炮筒,校准坐标,安装上火炮射击诸元,这才算完成一次展开。 可是要知道,这是在防化条件下,戴着防毒面具情况下完成的,一出力气就需要大口喘气。防毒面具下,个个张大了嘴,拼命地在呼吸。 可偏偏是根本喘不过气来。从防毒面具进来的气量十分有限,一口气跟不上,人就要休克。还没有等展开,各个班已经有倒下的战士了。 有的人急了,去扯防毒面具。卫生员和连部的几个人,能按住的坚决摁住,在毒湖去掉防毒面具,那就是找死,可是喘上不气,也是憋死。一时间情况十分危急。 王珂扎着尿湿的毛巾,在炮阵地来回穿梭,指挥的射击诸元已经交给侦察班长宋睿民,他配合卫生员于德本和连部的几个兵,还有司机班的全体人员,现在需要把倒下的战士一个个拖回来或架回来,一直跑回到刚刚的出发地,就是那片森林里面。 防化条件下,人的适应力太差了,这也是一个相当费力的活,刚刚背了两个,王珂突然就发现自己出气孔上尿湿的毛巾掉了。也顾不上许多了。而且现在的毛巾上的尿也已经干了,根本起不到作用。 救人要紧,好在里面的还有药棉纱布。他快速地连续来回背了几个,等拖到第五个时,王珂终于感觉到天旋地转,他一头栽了下去。 还打算训练二十分钟呢,“撤!”大胡子田连长果断地下达了命令,红色的指挥旗立刻疯狂舞动,能走的,背起装备向回走,不能走的,连装备都没有拿。 进去时信心满满,出来时极度狼狈。 出来的六个班,有两个班连底座都没有背回来,好几个教练弹的炮弹都丢在阵地上。现在看所有的预案都不足,关键是败在这防毒面具上,平时还凑合,一到打仗运动,立刻不行了。 重新回到出发地,全连被憋休克的已经有十几个。卫生员于德本第一件事就摘掉他们的防毒面具,一经空气接触,稍加按摩,很快一个个就醒了过来。 只是王珂,他依然双目紧闭。他往返得最多,吸入大量的毒气。毛巾丢了以后,那块浸尿的纱布基本上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解开衣襟,于德本替王珂做人工呼吸,但没有什么效果。 于德本有些着急,而蹲在旁边的老排长胡志军更是着急。指挥排的战士已经纷纷围了上来,大家心急如焚。 “怎么办?” “喂口水?”老排长胡志军解下自己的水壶,托起王珂的头,准备给他喂水,这一托,突然发现王珂的右胸口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心脏跳动了。”侦察班长宋睿民大叫一声。 “胡扯,你的心脏长在右边啊?” 可是右胸口却一直在不停地跳动,老排长胡志军伸手把右胸上衣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一个小布袋,再倒出来,里面竟然是一枚麻将,还有一块红色的石头。 “咦?”旁边的谷茂林是认识的,那是块蛇石,可是蛇石是白色透明的,如今怎么变成了红色的? 红色的石头还在微微地颤动,仿佛有着生命。 “这是什么玩意?”老排长胡志军看着这块红宝石一样的石头就感觉奇怪,他手一扬就想扔掉。 “胡参谋,别动。”谷茂林一把抢过来,他把这块蛇石拿到手中,凝住神一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