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党员了。前不久,谷茂林听说,连调到炊事班的胡言楼都写了申请书,所以今天这个机会,他想问问王珂,他可不可以? “茂林,这没有可不可以的事,组织的大门向任何人敞开。” “好,班长,我听你的,回去我就写,写好我交给你吧。”谷茂林又戳了一刀,这小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用交给我,你交给无线班长。” “好嘞,班长我们走吧,时候不早了,晚饭估计是做得差不多了。去晚了,大嘴宋睿民没准都把好吃的吃完了。”谷茂林不放心他下午买回来的那些菜,着急地要走。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说归说,两人下了土坡,朝果园走过来。 很快回到了住地,老远就闻到一股香气。那边刘叔父女也回来了,正在门口扑打着身上的灰尘。 “刘叔,今天晚上你们家别做饭了,常科长和我们侦察班,请你们爷俩吃饭。”王珂赶紧走过去,招呼刘叔。 “哎呀,使不得,我们自己在家对付两口就得了,你们吃你们的。”刘叔说着,反身走回屋里,拎出一个筐,里面有七八斤橙红的杏。“小王班长,这是早熟的杏,可能有点酸,放两天可好吃了,忒甜。” “谢谢刘叔,走吧,我们都做好了,今天特意去买了两瓶酒呢!” 王珂接过筐,上来拉刘叔。 “那好,我再凑一个菜。”他回头对女儿说:“闺女,把我们晌午摘的枸杞头拿出来。” 来到侦察班住的房间,牛锁柱早把一个炕腾出来了,被子都搬到一边去了,炕席上放着一个短腿炕桌,不太亮堂的电灯下,炕桌上竟然也有七八个菜。 四个凉菜:一盘炒花生米,一盘卤猪耳朵,一盘手撕烧鸡,一盘凉拌枸杞头。四个烧炒:西葫芦炒肉片,胡萝卜炒肉片,一盆红烧肉,竟然还有一条红烧鱼。 在当时的部队,吃鱼可是非常珍稀的。 王珂赶紧把常高峰科长和刘叔请到上首,班里的其他战士围坐在炕桌一侧,宋睿民因为还要看着屋外蒸的馒头,所以直接和地瓜梁小龙坐在炕沿上。 王珂从柜子上取出两瓶白酒,用牙咬掉一个瓶盖,在九个人的碗里每人倒了一点。然后他举起了碗。 “常科长,刘叔,你们俩是长辈。今天与我们侦察班聚餐,首先我要感谢你们,感谢常科长在抗洪抢险中与我们、与南邵村生死与共,这份情谊我们全班会记一辈子。其次感谢刘叔,我们到你们果园里来住,给你家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千万别这么说。”常科长听了王珂的话,心情也是十分的激动。侦察班六个年轻的战士,不仅在他常高峰的心里有沉沉的分量,在整个南邵村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赞。“小王班长,可能这就是我们生命中的一次交集,你们也是我学习的榜样。你们班冒死救全村、冒死送信、冒死从水中抢粮抢药,你小王班长累的吐血,我听说这次给你们全班记了集体三等功,太低了,集体二等功也不为过啊!” 刘叔听得云里雾里,但南邵村被围十天,没有死一个,没有一个生病的事他倒是听说了。“小王班长,你们到这里刚刚三天,哪天我这小院不是扫得干干净净、水缸不是挑的满满的,以后路过果园,就家来,想吃啥树上直接摘去。” 王珂点点头,“常科长、刘叔,今天我们聚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班庆功,除了集体三等功,谷茂林个人立三等功,其余四名同志各一次团嘉奖,我作为班长,祝贺大家。来,第一碗干掉!” “干!”九个人,除了刘叔的女儿,全部一饮而尽。 接下来自由活动,除了常高峰科长、刘叔、牛锁柱和谷茂林以外,五个人退出喝酒,等馒头一上桌,他们就吃上了。 吃完饭,王珂把另外两瓶酒收好,转身走出屋外,看着满天的星斗,心里起伏不定。 他又想起来下午谷茂林问他的事,连谷茂林都要写申请书了,丁指导员啊丁指导员,你为啥非要拦住我呢?难道我这样表现还不够加入党组织的条件吗?难道我只有继续保持沉默才是有格局、有抱负、有能力吗? 真的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