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仓库空空,大门和一些开着的窗户,成为小动物们进进出出的栖息地。 仓库两多,一是麻雀多,一是老鼠多。 很快王珂就编出一堆的草帘,仓库里很冷,戴手套干活不利索,脱下来又冻手。 王珂走到门口,抓起一把雪,使劲地在手上和脸上搓揉,不一会,手就从扎心的痛变成火一般的热。他继续编,争取越多越好。铺在门前防滑,还有一块,他要送到枯井去。 等到吃早饭的时候,各班的门前已经铺上一条长长的草帘。而王珂此时正在那个枯井边,雪已经下了快有一尺,如果不是脚上套了布袋,大头鞋里面不知要灌多少雪呢。 王珂来的时候,不仅带了草帘,还扛了两段压草帘的树干,他趴在井口,里面也落了不少的雪,昨天盖的草垛已经被风吹的四处都是。王珂赶紧动手,把井口和那些吹落埋在雪里的草垛,都清理出来,然后对着井口说,“冷吧?我给你们送草帘子来了。”然后就把草帘盖在井口,把那些吹落的稻草铺在上面,再用树干压好。 正干得起劲,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冒出来。 “王珂,你在这个井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王珂回头一看,原来是岳阳班长。雪中的脚印出卖了自己。 “什么也没有,我怕枯井被雪填满。” “胡说八道,走开,我来看看。”岳阳班长走上前,一抬手掀开上面压着的树干,再扯开草帘,枯井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飘进去的雪和凌乱的草。 “回去,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岳阳班长见面前这个傻兵,直摇头,拍打着手,扭头就走。 王珂赶紧重新把草帘盖上,把树干压好,跟着岳阳班长向回走。在岳阳班长眼里,自己可是神经兮兮的,眼下这个举动更加坐实了他对自己的判断。 回到屋里,果然岳阳班长大发脾气,他正在脱鞋,里面灌的都是雪。 “你小子出门给自己找了一个袋子套上,为什么不给我找?” 其实这些破袋子,仓库里有的是。 屁股歪了,还怪马桶漏。自己没想到,还要怪别人。 早晨岳阳班长一起床,发现王珂不在,后来顺着脚印走到山墙,远远地发现王珂扛着树干,夹着草帘,他以为王珂是去藏什么东西,想抓一个现行。没想到这傻冒竟然去给枯井盖草帘。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是个啥? 发完了火,岳阳班长又跑到胡志军排长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胡志军排长可不是那种容易被糊弄的人。 “王珂,这门前的草帘是不是你编的?” “报告排长,是。” 胡志军排长点点头,确实是个好兵,一大清早他起床后,看到缸满、桶满、盆满,就知道是王珂干的,不知道他几点就开始去挑的水。 “你去给枯井盖草帘了。” “是,我怕雪把枯井填满了。” “傻瓜,雪填满了怎么啦,雪化了不就变成了水。”胡志军排长笑笑,他肯定不相信面前这个兵的话,但却不戳破。那个枯井里一定有秘密。 小说和电影都是太仁慈,总能让错过的人和错过的事再重新相遇,生活不一样,有的人、有的事说过再见,就再也不见了。 雪继续下了一天,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胡志军排长叫来岳阳班长,“你们拉来的粮食和蔬菜,能够吃多长时间?” “够吃10天,蔬菜有些少。” “我不是让你们拉一个月的吗?” “排长,车装不下,再说我也没有想到会下雪。” 胡志军排长走到门前,场部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田。 瑞雪兆丰年,眼下真讨厌。 “排长,等雪停了以后,我再回连队一趟,正好把过年的东西都拉回来。” “也只能这样了。” 上午,大家都是自学,岳阳班长却在那摆弄带来的板胡和唢呐,吱吱呀呀响了一个上午,吵的耳朵疼。你还不能去别的屋,否则就是对他的不敬。 王珂无所谓,但本来就有这种抗噪音能力。他眼观鼻,鼻观心,脑海中一片清明,那些噪音仿佛离自己很远很远,手拿一本书,很快就进入到书里面的世界。 中间,王珂也去门外看了看,雪虽然小了一点,但依然没有要停的意思,已经超过一尺多厚,他只是把草帘扯出来,重新再铺一下。 “开饭罗!”门外电话班长从隔壁的房间里吼了一嗓子。 于是众人拿起碗,开始到隔壁的房间里吃饭。一见饭菜,岳阳班长首先开了腔。 “电话班长,你怎么回事啊,我昨天带的肉为啥不吃,你还想腌起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