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大竹峰上至田不易,下至田灵儿,都觉得张小凡资质普通,但实际上,张小凡并不笨,同修两大正道门派的镇派功法,还修炼有成,这普天之下,目前也仅有张小凡一人做到了。
周瀚厉声告诫张小凡不许使用别的功法。
张小凡明白,周瀚说的功法,单指大梵般若。
各大门派的弟子,出门历练,多多少少都会学会一些其他功法,不至于用了就会被打成背叛师门的逆徒。
但大梵般若跟其他功法不同,它是天音寺的镇派功法。
而偏偏张小凡是青云门大竹峰首座的入室弟子。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大梵般若是天音寺的镇派功法?
一旦张小凡将它用了出来,解释不清楚,就会被当成潜入青云门的内贼。
周瀚太清楚张小凡的性子了,面对同出一门朝夕相处,如同半个师傅的师兄,他都不肯说出当年的真相,即便陷入两难之境,张小凡也会咬死不说。
可他越是不说,就越会被当做包藏祸心的内贼。
“是。”
张小凡知道师兄的好意,自然不会违背。
听他答应,周瀚才松了口气。
他深知张小凡的性格,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记住你说的话。”周瀚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不再多话。
张小凡看着师兄欲言又止。
***
天色黑了下来,从下午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四个多时辰,但田不易却没有丝毫心软的意思。
周瀚心知,师傅这次是动了真火。
他入门虽然时间不长,但敢说很了解这个师傅,最是护短。
虽然他这些师兄们修为都不怎么样,但都是他师傅一手带出来的,不似其他首座,门下弟子少的都有上百人,多的更是有几百上千人,这人多了,精力自然就分散了。
师傅仅有他们几个弟子,个个都看得重,如今同门相残,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没见师娘这次都没有说情吗?
青云门其他各脉弟子和天音寺、焚香谷的人都看到了他们跪在这里,在远处指指点点,讥笑嘲讽的声音,以周瀚的修为,当然听得清清楚楚。
张小凡修为虽然没有周瀚高,但隐约也能听个大概,羞愧至极。
龙首峰弟子居住之处传来一阵喧哗,周瀚抬头就见林惊羽满脸愤怒的说着话,想要冲过来,却被齐昊和其他弟子死死拉住。
“惊羽,你进来,我有话与你说。”隔壁山洞里传出苍松的声音,林惊羽不敢违抗之命,走了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见状,周瀚心中松了口气。
这件事是他大竹峰的事,林惊羽没有必要掺和进来,也不好掺和。
黑夜恢复平静,没过多久,大竹峰弟子所住的洞里传来师兄们恳求田不易的声音,但田不易怒声呵斥了几句,众人便不敢再说。
没一会儿,洞中传出田灵儿激动的声音,【“爹,你做什么?小凡在外边已经跪了快五个时辰了,他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是伤了大师兄还是杀了他,他都已经认错了,你还不让他进来……”】
周瀚眼神微冷,这个田灵儿,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
虽然周瀚如今跪在这里,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给张小凡洗白,这件事的的确确就是张小凡错了。
但田灵儿却在胡搅蛮缠,以没伤到或是杀了大师兄为由,居然要师傅原谅张小凡。
同门相残是大忌!
张小凡已经被那烧火棍侵扰了心智,长此以往,必生祸端。
师傅罚张小凡,并不是真恨张小凡,而是想让他知错,并不敢再犯。
而田灵儿根本就没有认识到张小凡犯了何等大错,只会耍赖。
但这次,不是她耍赖就有用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大师兄宋大仁从洞里出来,不忍的道,“小师弟,师傅说你跪在这里惹他心烦,叫你要跪就跪得远些去。”
张小凡心沉下去,脸上一凉。
——下雨了。
张小凡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默默的爬起身,走到远处,在密林边缘的古木下跪了下去。
宋大仁看着张小凡的身影在雨幕中渐渐模糊,心里叹气,看向周瀚,“老七,你起来吧。”
周瀚张了张嘴,却被宋大仁打断,“你做的已经够了,师傅明白你的心,起来吧。”
闻言,周瀚扭头看了张小凡一眼,闭了闭眼,“没有教好小凡,我也有错。”
“你又不是小凡的师傅,要说没教好小凡就有错,岂不是在怨怪师傅?”
这话一出,周瀚噎住,“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起来!”
周瀚心情烦闷的起身,“我也跪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