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收徒尾声时,众仙本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却又出现了新情况。
“你可愿——”“本君看中你——”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声音来自律法司的陆机仙君,而另一个声音则来自高高的顶空。
两道声音也立即发现对方,于是没等说完又一道沉默了。
待得高空那人一露面,四下皆是窃窃私语或抽气声。
“祁珩仙君竟要收徒?这是他首徒吧?”这是某仙君。
“天啊,祁珩战神居然露面了!我真是太幸福了!肯定是因为今日遇到了白泽族人。我要多去吸吸白泽沾沾福气。”这是某些仙子们。
可等宸鸢看到这人长相,却是好印象碎了一地——先前在尘世镜中看到的绝世美男子,居然是祁珩那个厌女症!
看看那锃亮战甲,看看那发上银冠,因着站的太高,都和云雾不分彼此了,要不是宸鸢知他嚣张又洁癖,还以为他是怕被人碰瓷。
他俩过节不小,这人是不是脑子坏了才要收她为徒。
肯定有阴谋!
若要问世间最复杂的是什么,那一定是人的心思。若还有比人心更复杂的,那就是一群人的心思。
譬如,那两位同时开口要收徒的仙君正在对目相峙暗中斗气,围观的人或惊讶或艳羡或不满而在八卦,戚严的心情坐了好几回过山车,而宸鸢则在思考其中有什么阴谋。
陆机和祁珩都是体面人,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内地里的传音却充满了火药味,让有天赋神通的宸鸢听个正着。
只见两个同样身着一身白衣雪袍的仙人一上一下的对视着,上方的男人穿的是束身银袍铠甲,冷酷锋利,有如利刃出鞘;下方的仙人稳重清冷,有着几分书卷气,一袭白衣淡然出尘,更胜千年雪松。
两人气势极盛,几乎已经到了显形的地步。
陆机上来就怼:“怎么,徒弟你也要和我抢?这么个内秀的徒弟给你个莽夫可就浪费了。”
祁珩很是高贵冷艳地一声冷哼:“交给你个老学究才是浪费。”
遥遥相望的两人隔着云雾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退步。
陆机很懂得蛇打七寸的道理:“你不是最厌恶女子吗?你要是收了她,你就得和她日夜相对,长长久久互相折磨。”
祁衍磨牙:“你个老光棍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说的那不是徒弟,是祖宗冤家。”
陆机大惊:“你居然懂!”
宸鸢默默吃瓜:难怪两个都是千年大剩,看看这对另一半的形容词。
祁珩偷偷掐诀,掳了宸鸢就要跑。
陆机早有准备,专门防他,此时用上了气得想笑:莽夫就这脾气!很好!
在那儿偷听着的宸鸢感觉到两股力作用在她的身上。在两股力的拉扯之下,她站立不稳,“噗通”跪倒在地。
这时陆机开口,声音清冷自持,丝毫没有传音中的不正经:“小仙子你此时跪伏在地,是想拜谁为师呢?”
宸鸢毫不迟疑地转向陆机,虽是跪着,但腰板挺得直直的:“久闻陆机仙君清风高节,小仙愿拜您为师。”
祁珩不满:“你若是到我门下,便是我的首徒,门下的资源都是你的。还是说,你看不上本君?”
话到最后,又是胁迫,宸鸢若敢拒绝便是对他的轻视。
宸鸢对祁珩没什么好印象,此时看他软硬兼施,一股子气劲也上来了。
她掂量下,传音道:“小仙自是不敢质疑您的实力。只不过您真的想好了吗?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仙无父无母,您若是收我为徒便是我的再生父母,小到衣食住行、寒凉暑暖,大到婚配嫁娶、名利前途,您都得能照顾到;我犯错时您不能打我,迷茫时您要耐心指导,成功时您要送礼庆贺,失败时要悉心安慰;而且平日需将我带在身边勤加督促,参加重要事项时也要带上我,我参与你指导,在我闯祸时为我收拾烂摊子。”
“还有我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你也要负责。哦对,天元秘境最近新出的那个红曜晶,您要不要先——”
祁珩听得一怔一怔的,头都大了:“停!”
他质疑道:“你这要求就过了。别说我做不到,陆机也是做不到的。你的理由不成立。别废话,跟我走。”
宸鸢微微一笑:“陆机仙君门徒众多呀,一位师姐投喂一口不就够了?”
二人的传音并未避讳陆机,陆机也适时插话:“既然宸鸢主意已定。祁珩仙君就莫要死缠烂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宸鸢招过去,手虚搭在她肩上,生怕祁珩不讲武德再次动手抢人。
祁珩气冲冲地走了,带起一阵精准瞄定的狂风,直奔陆机头巾,被陆机抬手防下。
陆机完胜,心情很好。
他收敛心神后,淡淡地看着抢到手的新徒弟:“你当知一日为师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