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轻地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继而紧握着手机,蜷缩起身体,把脸埋进膝盖里闷声痛哭。
姜露注视着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此刻却像只被人拔掉短刺的刺猬,无助绝望地独自舔舐伤口。
她感觉眼眸一阵刺痛,想去上前抱住他,却没有勇气,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原地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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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槿柠看着挂断的电话,轻叹了口气。
顾煦寒揉了揉她的脑袋。
宋槿柠勉强地笑了几下,垂眸沉思。
锦砚比她想象中的更坚强,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资格也没时间感伤。
想着,她看向了被顾煦寒紧握住的手,眼底划过一丝狡黠,想要抽出手。
顾煦寒感受到了,紧紧拉住。
宋槿柠反抗,“出汗了。”
顾煦寒紧皱眉心,就是不放。
宋槿柠嘿嘿一笑,凑近他,“你是不是太黏人了,嗯?”
王阿伯瞟了一眼后视镜,一脸别扭,最后实在忍不住道:“小阿柠,你结婚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宋槿柠目光转向王阿伯,眉眼带笑道:“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怎么了王阿伯,还要给你们考察考察?”
王阿伯一副娘家人的气派,“那是,我们南煜的小公主,怎么能……说拐走就拐走。”
要不是顾煦寒气场太强大,王阿伯差点就脱口说被猪拱了。
宋槿柠看了眼顾煦寒,笑容灿烂,“听见没,等会儿肯定有七大姑八大姨审你,怕不怕啊?”
顾煦寒宠溺地勾了勾她秀挺的鼻梁,“不怕。”
王阿伯傲娇地哼了一声,“小伙子还是别说大话的好。”
在这期间,车子进入了一个遍地木槿的小镇。
不过现在的天色已晚,加上已进入花开末期,盛开的木槿花寥寥无几。
不过平坦的路面有一条碧绿小河,凋谢的各色木槿飘浮水面,伴着一小圈涟漪静静浮动,橘红的余晖倒映其中,更添一番风味。
宋槿柠往窗外望了望,依稀可见几家亮起了灯火,还能听见远处的阿母唤儿回家的呼喊。
熟悉的小镇气息,让宋槿柠在北桉的疲倦身心得以舒展。
见着越来越靠近家的道路,宋槿柠的眼圈逐渐泛起猩红。
前世和姥姥一别,便是生离。
姥姥这一生,都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道前世的姥姥知道她的死讯后,能不能撑得住。
越想宋槿柠就越难过。
顾煦寒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怎么了?”
宋槿柠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回头看他,“没事,就是好久没见姥姥,想她了。”
听到这话,王阿伯便语重心长道:“小阿柠啊,你姥姥一个人在家,虽说吃穿不愁,也有我们邻里照顾,但总归还是有亲人在身边好,你别总想着忙,多回来看看她,啊。”
宋槿柠,“嗯,我以后常回来。”
王阿伯憨厚地笑了笑,“那就好。”
车子停在一个小巷口,一条青石小路铺在其中。
正当宋槿柠和顾煦寒想要下车时,一个拿着果篮的四五十岁的妇女昂首挺胸地大步往小巷走来。
宋槿柠盯眼一看,欣喜万分地将手伸出窗外,“秀珍婶婶!”
秀珍婶婶寻声望来,看见宋槿柠在向她招手时,眼睛顿然亮了几分。
她慢跑到车子身边,摸了摸宋槿柠的脸,爽朗一笑,“小阿柠回来了,今天可得到婶婶家吃饭啊,你那个死阿叔可天天盼着呢。”
说着又把果篮往宋槿柠怀里送,大声笑道:“我摘了葡萄,快尝尝好不好吃。”
说完又面露心疼道:“哎呦,这小脸又瘦了,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
于是,秀珍婶婶便开始了絮絮叨叨的叮嘱模式。
宋槿柠习以为常,一直笑着不停点头,从篮里摘下几颗葡萄,自己尝了一颗,又给顾煦寒剥了一颗递给他。
而刚好递到他手里时,秀珍婶婶立马喝止,语气不善道:“这就撬了我们家嫩白菜的猪。”
在一旁吃瓜的王阿伯点点头,“秀珍阿妹,就是他!”
秀珍婶婶微眯起双眼,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她深呼了一口气。
宋槿柠看着这架势,急忙想要制止,“秀珍婶婶,别……”
结果还未说完,就听见秀珍婶婶用方言说的,响亮的狮吼声,“小阿柠带她的便宜老公回来喽……回来喽……喽……”
宋槿柠面露囧色地看了一眼顾煦寒。
下一秒,又急又响的脚步声蜂拥而来,宋槿柠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神情复杂。
霎时间,他们把面包车围成了厚厚的一圈。
宋槿柠握着葡萄的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