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案(1 / 3)

是啊,明怀太子有遗腹子吗?长乐也在想这个问题。宇文晖临死前言之凿凿,声称明怀太子有遗腹子在世,言罢宇文汲眼眸中的一丝慌乱,被长乐敏锐地捕捉到。

可她不会因此就相信哥哥真的有孩子在世,不为别的,只为哥哥是个坐怀不乱的人。以他皇太子之尊,想纳多少美妾不可?可这么多年来,他只有一妻一妾,甚至为东宫添个宝林的念头都没有。

皇嫂柳氏、表姐谢氏没有怀孕,那么,哥哥,就断不会有遗腹子。

没有遗腹子,何谈什么王孙复归?

谶纬之学,她不相信。怪事不会无端发生,思及宇文晖临死前报复般地扬言“大白天下”,她更愿意相信,童谣的始作俑者,就是宇文晖。

然而,她不相信,不代表别人不会相信,比如上京城的百姓。

对明怀太子留有遗孤,他们信誓旦旦。有说亲眼见过的,有说晚上梦过的,甚至皇陵旁的守陵户,都在说这两日明怀太子墓附近有井水外溢之情况,种种怪相,可不在佐证拔高童谣的可信度吗。

不仅在民间,宫中之人也有渐次相信的。比如,傅太后。长孙的自刎,让她痛彻心扉,儿子的突然昏迷,让她惊慌不安,这莫名广为流传的童谣,又让她芒刺在背。

她不能与人言说的,儿子重病卧床的事实,让她更是惊惧万分,杯弓蛇影。

据说在童谣传歌的第三日,她从睡梦中惊醒,忽然看见床榻旁站了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孝温皇后,双眼流着血泪,反复质问她为什么这般做。她大惊失色,呼奴点亮了整个宫室的蜡烛,却什么也没有了。

可傅太后再也不能平静下去,她连夜急召自己的弟弟承恩侯傅宪入宫,第二天,天色破晓时。翰林客栈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共带走了三十五名各地赴京赶考的书生。

傅太后的理由很简单,这歌谣,非读书之人,难以编造,承朝律法严明,各地的乡民,不准随意迁徙流动。上京近来,惟一饱读诗书的“流民”,只有这群赴京赶考的书生了。确切说,是落榜书生。高中进士早就被吏部派人接走,入住官舍,等待朝廷的诰封,留在这儿的,只有失意而满腹牢骚的穷酸儒生。

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因为傅宪兼任大理寺卿,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就近将他们押往了大理寺大牢。

满嘴之乎者也,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哪里扛得过监牢的武夫,也不管是不是屈打成招,三下两下威逼恐吓之下,有人跳出来说,是因为当今圣上包庇新昌公主,对归云扶案不上心,实在是气愤不过,才出了诋毁皇室承继的歌谣。

大理寺正在严查归云扶案和狐妖案,现在又来了个童谣事件,不可谓不头痛。

当然,头痛手忙脚乱的是司直、录事乃至狱丞这般的小官,贵为大理寺卿的傅侯,满心满脑想的都是要为太后娘娘排忧解难。

既然童谣案和归云扶案息息相关,傅侯大笔一挥——周之语,命你一并查之。还轻描淡写地框定了结案日期,三天,本侯,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是要拿着案陈向太后娘娘复命的。

那个跳出来认罪的落第书生,据说叫归年安,和归云扶的老家眉山,只有半里之隔,作为同乡,他自然有为这位名满天下的直官报仇的充分理由。

傅宪挥完大笔,把归年安往周之语手上一推,就喝茶遛鸟,悠闲得和平日一般,擎等着带功劳簿去汇报成绩了。

惹得周之语的手下愤愤不平,大理寺卿让一众人等累得如狗一般,自己撂挑子不管,坐享其成,欺人太甚。

周之语却不动如山,按部就班地审案查案,即便额外“加活”,也全盘收下,没有半分怨言。

这一审,还真审出了问题,据前方缉队传回的消息,归云扶在槐阳县的宅邸里,成摞成摞的归氏日记里,少了长历十八年的内容。

作为归云扶的同乡后生,归年安常年向归云扶投送书信,他是归云扶的崇拜者,收到的回件,都被他妥帖保存在老家的书斋之中。

周之语看着快马加鞭传回来的书信,不禁感慨天意如此。

通过长历十八年的书信,周之语轻易还原了那些“无故消失”的日记里,被遮掩掉的内容。

长历十八年,是归云扶赴槐阳县任职的第一年。槐阳县民风剽悍,当地常有山匪出没,所以,归云扶上任这一年,忙的主要是一件事——剿匪。

剿着剿着,归云扶发现不对劲了,这山匪怎么还越剿越多了。

从初时的一万人,到后来的一万三千人,除掉战斗损员,足足增加了有五千人之众。

槐阳县三面环山,重要要道皆有官府派重兵把守,在此情况下还能增员,只有一个解释——当地百姓,纷纷扔下锄头,上山落草为寇。

这又是为什么呢?在给归年安的信中,归云扶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困惑。

同时,既落草为寇,武器是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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