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拢(2 / 2)

她提裙缓步走入水榭,先向傅太后行礼,再侧身向冯皇后致礼,环顾四周,宇文裹不在,左氏正蹲身为贵人们端茶,水榭西首跪坐了位面容沉静的布衣道姑,左臂搭了柄拂尘,应该就是南真法师。

目光不经意交汇,初次碰面的南真师太,微笑冲她颔首。

长乐心中暗暗纳罕,真奇怪,她的身上没有半分装神弄鬼的神神叨叨样,相反,气质极好,风仪颇佳,像一篇上好的草书文章,通身都带着疏朗遒劲。更奇怪的是,向来不信神佛,知道南真师太此行真正目的的她,对其竟然没有半分的厌恶,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具个人魅力的人。

“苑儿来得晚,自是不认识,这是清玄观的南真师太,先顾太医令的女儿。”傅太后出言介绍道。

长乐尚不及说什么,南真师太却已然是喜不自胜,“早听说长乐长公主盛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长乐眨巴了下眼睛,她好像并没有什么盛名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作出一副羞怯娴静的模样,乖顺称谢,落座。

按照她预先的排演,她和左氏那边厢初步达成了同盟,这边水榭,尚需作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招魂自然不能让她们真这么胡闹下去,寻个由头,中止这场巫蛊压胜,只要这个出错的由头不在自个身上,冯氏她们即使懊恼,也不会那么容易醒过神来。

这等小事,其实吩咐给缀玉也能完成得漂亮。长乐之所以亲自前来水榭,更多地是想探探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的虚实,以后行事也便宜从容。

如今,本尊是见到了,同她想象的大相径庭,她没有搅弄风云的心机深沉模样,反是颇带江湖儿女的纵情恣意。

只见她俯身前倾,认真打量着长乐,琥珀一般的眼睛里透出挖到巨矿的餍足,“太后娘娘,我改变主意了,那架流云逐月的箜篌我不要了,我更中意你家这姑娘,上天竟有这样的造化,多么漂亮伶俐的人啊,真是让人打心眼底喜欢,可舍得予我?”

“师太惯爱说笑,可别吓坏了咱们苑儿,这是先帝捧在心尖儿长大的心头肉,是我们大承朝的掌上明珠,日常连磕着哪、碰着哪,都心疼得不行,哪能便宜了你,凭白跟着风吹雨打。”

傅太后又侧首笑盈盈地对长乐解释,“你莫慌,有母后护着,谁也不能打咱们宇文氏长公主的主意,师太是头回见你,合眼缘,哄你小孩子家家玩呢。”

“天地良心,我说得可是句句肺腑,长公主殿下,您不想见见你们大承朝大好河山吗?不想瞧瞧越州的水,随州的山,誉川的烟柳,芜城的画桥吗?不想见见那些虔诚奉养你长大的黎民百姓吗,听听当地的风土人情吗?久待在深宫多么无趣,这可是次大好的机会啊!”

长乐不由向傅太后投来了困惑的眼神,太后身边的掌宫刘姑姑,依礼向长乐福了身子,上前解释道:“师太预备收一位关门女弟子,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国朝尚道,百年来,亦有公主贵女看淡凡世,转身遁入道观,不理红尘。更何况这是南真师太,不仅仅是一个医术精湛、富有杏林春望的医师,她还是当世最厉害的相士,甚至连钦天监都要在重要法令颁布、庆典举办前、征询她的意见,这是一个精通五行,熟知易理,一句话可以定人生死的人,得了这样一个人的青眼,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然而,长乐施施然起身,施施然开腔,一贯温柔矜持的语调,说的话,却隐然有雷霆之力,不容再议。

“抱歉,师太,我不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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