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自己现在明白这些还不晚。
神思飘转间，阿念只觉脑袋愈加昏沉，眼皮愈来愈重，终是敌不过劈天盖地的困倦，沉沉地阖上了双眸。
------------------------------------------------------------------------------------------------------------
“少主，不可！杀阵已成，您进去便是有去无回。我等定会竭尽全力，将王姬带出！”眼前是一溜跪地抱拳、心急如焚只待蓐收一声令下便冲进去的属下。
“你们带不出她。”
蓐收连犹豫也不曾，当即挥出半数灵力击在杀阵壁上，冷声道，“若我身故，你们今后要拼死效忠的便是舜华。”
说罢，他便瞄准了壁间激荡时那转瞬即逝的毫秒，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杀阵。
当他是意气用事也好，色令智昏也罢，但凡他还剩半分气力，就绝不容许阿念走在他前面的事发生。
蓐收循着 掺着自身灵力零星溢出的灵力追踪而来时，瞥见的便是愈演愈烈的火势之下，面无血色，只剩腕间血汩汩而出，几近昏迷的阿念。
想也没想地拥她入怀，以本源灵力为罩将她牢牢包裹，他边往她身上输送灵力边道，“别睡，马上就出去了。”
触及她冰凉的背脊，他从未有一刻觉得她宛如摇摇欲坠的雪娃娃，下一秒就会在阳光下化成蒸腾的水汽，再无影踪。
“好啊~”阿念听到他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应道，却连眼皮都没睁开。
口中喃喃道，“舜华的话本上说弥留之际能看到想见的人，没想到是真的。”
说着，她又在手腕上加重了几分力气，让几近凝固的腕间血再滴落些，哪怕即便有了血液加持，她输出的灵力也已微薄到几近于无。
感受到阵法中心愈加浅淡的生机，她无力地自嘲，“我好像真的很没用啊，小夭姐姐，我护不住你……”连尾音都是风一吹便消散的摇摇欲坠。
明晰了她用意的蓐收当即以灵力震破手腕，位置同她一般无二，同她肌肤相贴，只见他二人血液交融，他之血正往她腕内流去。
“我在，不是你的错觉，睁开眼睛看看我。”
出口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闻言，阿念勉力睁眼，颤颤巍巍地半掀眼皮，
看着眼前不甚清晰又分外熟悉的面庞，她挤出个笑道，
“看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青龙蓐收。”
“凶我也喜欢。”
话里话外都是理所当然，哪怕是承认自己已是彻底栽在他手上，败得一败涂地。
“好像没机会说了，就当我自欺欺人，权当你在这里。”
她抿了抿唇道，“要照顾好自己。我……我们都很爱你。”
想着他就算口头应下，也难保阳奉阴违，何况他总能做得外人无可指摘，
她不放心地加了些实实在在的，“要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说罢，她回忆着从前的施力方式，勉力扯动着嘴角，极力做出如花笑靥。
殊不知落在外人眼中，却因着用力过度而带着几分狰狞。
“不会有旁人，若我有幸儿孙满堂，孩子的母亲，也只会是你。”
估摸着她已有了他小半体血，他当即咬破自己舌尖，对她吻了上去。
一路攻城掠池，趁她下意识张开贝齿，他将她舌尖也咬破，唇舌相交缠间，
仿若抵死缠绵，不死不休。
晕晕乎乎着，阿念迎来了个泛着些微痛感与血腥气的吻。
势如破竹、目标明确，却又耐心将她吮吸舔舐，以令人心生依赖的力道。
仿若湖中安睡的蚌壳，被静谧的湖水柔柔地孕育，汲取着新生的力量，日渐丰盈，不知今夕是何年。
肺腑之中不知何时突然涌起一股不容拒绝的灼热，她终是被彻底冲散了意识，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