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只是想提醒他,可他呢,却是得意忘形地提醒我,趾高气昂地让我记住以后他才是卢家的当家人。我气极了。可偏巧这个时候,厨房那边冒出了浓烟。我只觉得是天助我也,便回房拿了匕首,回去杀了他!”
“那满身的血迹,无法清理,我只能又刺伤了我自己。反正,起了那么大的火,他又不见踪影,你们肯定会来找人的。”
卢钊此时早已是老泪纵横。他原以为能娶公主,是他们卢家的福气,却没想到,因此生出了这么大的祸事。
卢卓柏被抓之后,福襄公主的婚事自然也被大家津津乐道。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大家明面儿上不敢说是福襄公主克夫,但是心底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介意的。
原本京城内愿意娶福襄公主的人就不多,如今还出了人命,这下福襄公主可就更难嫁了。
可谁知道,没过几日,一道圣旨便送进了大理寺,给公孙榆和福襄公主赐婚。
大理寺的众人全都惊讶地转不过弯来,跪在地上僵硬地像是一座座石雕。还是公孙榆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接了圣旨。
这变得也太突然了。上一回皇家给福襄公主选驸马的时候,可还没有考虑过公孙榆呢。
宁暮春看向了公孙榆,表情颇为古怪。
毕竟当初在荷花节,公孙榆还惹恼过福襄公主。
司寻澈看向公孙榆的表情同样是神秘莫测。待众人散去后,念苍自暗处出现。
“这个公孙榆,着实是奇怪的很。去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念苍点了一下头,便消失了。
不只是宁暮春和司寻澈觉得奇怪,其实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这事儿事先没有任何的风声,而且公孙榆接旨之后表现的非常的平静,并没有任何的为难亦或是兴奋与激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就好像,这个赐婚的圣旨不是给他的一样。
不过几天之后,公孙榆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公主成亲乃是大事,即便之前给福襄公主挑选驸马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了,可真的要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仍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皇家本来是想将公孙榆远在家乡的家人给请过来的,可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上回他回乡看望他祖母的时候,他祖母就已经去世了。从此之后,他家乡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众人不由惋惜,毕竟公孙榆回来之后就铺在了夏徵的案子上,对此是只字未提的。
司寻澈却是抬眸,说道:“你祖母去世,便是在孝期。这婚事,是否该缓一缓?”
“先君后臣,我祖母并非如此迂腐之人。”
宁暮春瞧着气氛有些不对,也赶紧说道:“寺丞大人和公主成亲之后,便有家人了。你祖母知道了,必然会为你高兴的。”
公孙榆看向了宁暮春,那眼神里面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情绪。宁暮春瞧见了,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公孙榆很快就别开了目光。
因为福襄公主和公孙榆大婚将至,金吾卫这段时间严加巡逻,就是担心京城内再出什么案子。好在这一个月,京城内十分的安定平静。大理寺也难得清闲了那么久的时间。
可是一直等到福襄公主成亲的前一天,她的胞兄,也就是二皇子司佑年,却仍没有回到京城。
“根据探子来报,二皇子一直在外逗留,并没有赶路。时常因为睡过了头,错过了渡口的船。”
司寻澈听衔蝉说完这话,冷笑了一声。“他可是堂堂二皇子,若是真心想赶路,这渡口的船,可该是随到随有的。”
“正是呢!而且这二皇子素来待福襄公主不错,没道理错过自己妹妹的婚事。”
“更何况,根据我们之前的探查,这公孙榆也是由二皇子推荐给皇后的。换句话说,这婚事分明就是他促成的。他更该回来做个见证才是。除非,二皇子知道些什么。”
司寻澈紧皱着眉头,觉得此事颇为不妙。
宁暮春今日照常下了职。她清闲了好久,觉得自己有些无所事事。不过她才走出去没多远,就瞧见了公孙榆站在街角。
“寺丞大人。”宁暮春笑着往前跑了几步,站在了他的面前,“你怎么来了?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我就是路过……”
“是不是明日要成亲了,颇为紧张?”宁暮春笑道,“没关系的,你这么聪明,又学了那么久的礼仪,明日肯定没问题。”
公孙榆勾起了嘴角,却是笑得勉强。
“寺丞大人,怎么了?”宁暮春看着他的表情,心也跟着往下沉。
他这不是一个即将成亲之人该有的表情。当然,宁暮春不会认为公孙榆娶福襄公主是自愿的,只是圣旨以下,事已至此,明日他若还是这个表情,皇上和皇后必然会不满的。
公孙榆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宁暮春,说道:“思来想去,还是想劳烦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