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老汉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好像大理寺存心赖账似的。
司寻澈如今来的也很早,他们将线索告诉了司寻澈,他便又去了一趟刑部。
根据刑部上名册的记载,当年郑家仆从的花名册里,的确是有个叫做郑大的,只是后院的杂役。
刑部对于他的去向也是有所记录的,上头写的是失踪。
这倒是和那个老汉所说的能对上。不过刑部的官员对此人全然没有印象,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罢了。
“只是个下人,只是个杂役。”司寻澈的指节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他突然转头看向了王禹,问道,“你若是死了,你家杂役会替你报仇吗?”
王禹连连摇头。
若是家里的管家,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下人倒是有可能。杂役……这怎么可能呢!
“当年被流放的下人中,还有活着的吗?”
“那得问问边境那儿的人了。”
“打听一下。若是有活着的,便问问这个郑大和主家的关系如何。”
王禹不敢怠慢,立刻嘱咐人去办了。
钱勇和左冬寒第一时间就把赏银送去了妙手堂,那老汉拿到了赏银,顿时眉开眼笑。
司寻澈要进宫禀报此事,便先去了一趟宁家,和宁燧远和宁初阳一同进宫。
皇帝询问了一下宁暮春和宁星回的情况。宁燧远说道:“星回已经无碍,暮春如今还在喝药。等她好全了,便让她带着星回进宫面见陛下。”
“无事就好。进宫的事不着急,等她养好了病再说。”
等他们说完话,司寻澈才将大理寺的调查结果告诉了他们。
“虽是查出了这个郑大的身份,但是我觉得并没有结束。先前宁大公子在藏书阁遭遇纵火,若也是他所为,那为何他当时可以全身而退,而此番却选择先一步吃下毒药?如此一来,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自己的计划是否成功。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皇帝的眼神变得锐利。“你是觉得,有人指使他?”
司寻澈点头。“我们大理寺有个叫韩廷铮的,是个非常中正耿介之人。当初藏书阁纵火一事,他正好回乡了,不在大理寺。等他回来得知此事之后,一直在暗中查询此案,耿耿于怀。我怀疑是郑家的后人知道此事,怕韩廷铮查到什么,所以让这个郑大放手一搏。”
“若是成功了,那郑家的仇也就报了。若是失败了,正好有个替罪羊。届时,就能让韩廷铮停止追查藏书阁纵火一事。”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有人看到过郑大在乱葬岗祭拜。也没有想到,时隔十八年,还有人会记得郑大这么一个下人。”
如此推断,的确非常的有可能。其实宁家之前也查到也许和郑家有关。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和宁家有龃龉的,也就只有郑家。只可惜,时隔多年,郑家的消息已经很难找寻了。
“朕当年,就应该直接将他们赶尽杀绝。”皇帝说着看向了宁燧远,说道,“当初要不是你心软,让朕留下他们的性命,何至于此啊?”
宁初阳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他问道:“父亲,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会绑架妹妹?”
“因为我们宁家和郑家各事其主。陛下胜了,他们败了。不过郑家的人的确是朝廷肱骨,我也是惜才爱才,想着他们若是能效忠于陛下,辅佐陛下,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啊?”
宁燧远说完,皇帝接着说道:“可他们却是狼子野心,居然绑架了暮春,想要逼迫你父母出卖朕。他们也不想想,那时候,大局已定,岂是他们能左右的?”
皇帝是抢了原本太子的皇位,为了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皇帝便只是将原先的太子软禁起来。可没想到,却是让郑家贼心不死。
宁暮春被劫持之后,皇帝反而有了诛杀郑家和原太子的机会,解决了皇帝的心腹大患。
所以皇帝疼爱宁暮春,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宁家的女儿,更是因为皇帝觉得宁暮春是他的福星。
皇位之争,成王败寇。宁家已经给了郑家一个生的机会,可郑家没有要,反而还暗算宁家。如此前尘往事,现在郑家还想着要找宁家报仇,自然是说不过去的。
可郑家的人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只知道,是因为宁家,郑家才被株连九族。
宁初阳又问司寻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韩廷铮在查纵火的案子?”
“大理寺的人肯定是知道的,他私下查案,少不得去外头找线索,也会问些人。而且你们宁家也在找,知道的人只怕不会少。”
宁燧远也说道:“没错。也未必是因为韩廷铮。也许是我们的动静惊动了他们。”
“父皇,这宫中有多少郑家没入的罪奴?”
皇帝自然不记得,一旁的陈公公赶紧说道:“回殿下的话,初入宫时有十六人,这十八年过去,还剩下三人。”
这皇宫犹如吃人的猛兽,更何况那些人还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