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福襄公主但凡有机会就想找宁暮春的麻烦。而宁暮春唯一抬不起头的弱点就是司寻澈。
她说话那样难听,左秋月气得想拿剖尸刀剖她,但说实话她是不敢的。也在这时候,左秋月发现了司寻澈的不同。
司寻澈的脾气真的太好了。
大理寺的人对他不算恭敬有加,他都没计较过。
“你怎么不说是他追着我到了大理寺?大理寺所有人都可以证明,我比他去的可早了不少。当时大理寺画师的考核,我可是拿了魁首的。”
福襄公主冷笑了一声,显然是不信她说的话。
宁暮春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有些人便是拿着证据摆到她的面前,她也不会相信的,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罢了,懒得与你多费口舌,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惹我的好。”
因为有皇帝这个靠山在,便是福襄公主暂时在口舌之争上得了利,到最后都会付出代价。皇帝对宁暮春的偏爱,都让包括福襄公主在内的所有人怀疑过宁暮春的身世。
不过又因为宁暮春和司寻澈的事情,算是还了皇帝和宁夫人的清白。
福襄公主自然听懂了宁暮春的威胁,便又将主意打到了左秋月的身上。
“你是谁啊?”
左秋月面无表情地向福襄公主行礼,说道:“卑职左秋月,见过公主。”
“这么说,你也是大理寺的人了?”福襄公主突然往后退了几步,故作惊恐地说道,“你是仵作?宁暮春,你怎么和这么不吉利的人待在一起?”
左秋月捏紧了拳头,宁暮春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福襄公主因为嫉妒自己的父亲更宠爱宁暮春,所以找宁暮春的麻烦,这一点,宁暮春可以忍。但是她现在故意找左秋月的麻烦,宁暮春可就忍不了了。
“不吉利?什么是不吉利?是死人不吉利,还是仵作不吉利?”
“当然是都不吉利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是荷花节,大过节的跑出来乱逛,真是晦气!”
宁暮春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你可知道,你现在脚下所站的这块地,死过多少人吗?”
福襄公主果然吓得往旁边挪了一下,转而对宁暮春说道:“这里何曾死过人,你别吓唬我!”
“我可没吓唬你。每逢皇朝更替,京城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若是照你这么说,死人不吉利,那京城岂不是怨气冲天了?”
“宁暮春,你放肆!你就不怕我让父皇治你一个不敬之罪吗?”
“治我做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啊。说死人不吉利的,不是公主殿下您吗?”
“你……你……”
“当然了,京城死的人不是最多的。这死人最多的地方,在边境,在前线!若是没有边境将士们舍生忘死,你以为你能穿着这样的绫罗绸缎,坐着这样华贵的马车,来这里过荷花节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是污蔑!”
“行,那就说回仵作。”宁暮春继续说道,“仵作的确都和尸体接触。可那些需要验尸的尸体全都是死于非命。我想问问公主,那些冤死之人,难道不需要我们还他们一个清白,还他们一个公道吗?仵作是代死者言之人,若是没有仵作,这天下要多多少的冤案,有多少冤魂难以超脱。你当真觉得,他们不吉利吗?”
左秋月一开始是觉得解气,后来又是万分的感动。这世上的人,都觉得仵作不吉利,而宁暮春,却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替她说话,替所有的仵作说话,还将仵作这个行当说的那样的光辉伟大。
“宁暮春,你真是疯了!”
“我看你才是疯了!这里这么多人,你还带着那么多人招摇过市。刚刚要不是公孙寺丞和金吾卫在,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不知反省也就罢了,看到我就要找我的麻烦,你能不能懂事一些?”
福襄公主是说没说过宁暮春,还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气的脑袋发晕。
然而就在此时,有乐声传来,竟是游行的队伍已经到了。
福襄公主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角,对宁暮春说道:“下次再收拾你!”
宁暮春瞧着她表情的转变,觉得十分的奇怪。尤其是,福襄公主居然没有进什么茶楼或是酒楼的雅间,而是和大家一样站在路边的时候,这事情就显得诡异了。
直到游行的队伍靠近,宁暮春发现扮演荷花仙子的变成了一个男人之后,她总算明白了今天这不寻常的一切。
云君大受京城姑娘们的喜欢,竟是胜过了衔蝉,硬是将荷花仙子改成了荷花神。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而福襄公主今日会来此,甚至站在大街上,自然也是为了云君。
随着游行队伍的到来,刚刚宁暮春和福襄公主的争吵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被所有人抛到了九霄云外。
云君坐在车子上,只是静静地坐着就引起了街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