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来凤的房间并不大,房间里也就只有床底能藏人。衣柜里全都是做了柜子的,藏不了人。
而后,韩廷铮来到了窗户前。林招娣说道:“我之前也想着他是不是从窗户逃走了。可我进来查看过,这窗户虽然没锁,但却是坏的,打不开。”
“你没有做手脚?”韩廷铮问得十分直接。
林招娣承认自己一开始以为是赵哑巴杀的人,所以等了片刻之后进过案发现场,是想帮着赵哑巴遮掩。那时候,床底没有藏人,窗户也是坏的。她没有做手脚。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儿子绝不可能杀人的。”
“我儿子那性子,胆小怕事,连小孩子都能欺负他,他怎么可能杀人呢!想明白之后,我非常的害怕,赶紧从房间里退了出来。然后才喊了街坊四邻帮忙报官。”
“那这窗户,是什么时候坏的?”
林招娣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前几天来的时候还是好的。我记得那天何大娘烧饭去了,我婆婆觉得风吹的冷,还叫我去关过窗户。”
“哪一天?”
“就前几天,没几天的……”林招娣想了想,说道,“我想起来了,是何大娘来的第二天。”
“那天之后,可还有人来过?”
“那天之后没有了。不过那天杨通来了的。我出门之后,他还没走。”
“杨通来做什么?”
“来拿银子的。他说我儿子被人给撞了,撞人的人跑了。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他了,他还说不够,我便去找街坊借银子去了,让他先在家中等着。”
“他骗了你。”宁暮春走了进来,“撞赵哑巴的人便是我。当时我们还去了一趟京畿衙门,是过了堂的。你该直接去延祚坊看看你儿子。”
林招娣的脸白了又红,半晌才说道:“家里花钱的地方多,平日里又忙着做活……”
“后来呢?”韩廷铮继续问道。
“等我回来之后,杨通却不见了。我去问了我婆婆。她说杨通和她吵了一架,直接走了。我便想着等下次再把银子给他。”
宁暮春瞧着林招娣即便知道了杨通在骗她也不生气,反而气她的脾气有些太好了。如此软的性子,真是任人拿捏。
“街坊邻居都说你婆婆快不行了。可是真的?”
林招娣点了点头。
“先前的大夫同我说,我婆婆面儿上看着是没什么事儿,但其实底子已经不行了。这事儿,大家都是知道的。杨通和我儿子也知道。”
若是如此,杨通和赵哑巴的嫌疑便都降低了。杨通虽然和周来凤吵过架,但是周来凤没几天日子了。他若是因此设局来杀周来凤,陷害赵哑巴,并没有必要。
赵哑巴若是因此被抓入狱,判了死罪,那日后他就不能再找林招娣要钱了。赵哑巴可是杨通的摇钱树,虽然能摇下来的钱不多,可他不会害赵哑巴。
可是赵家的人际关系简单,周来凤更是连家门都不出,还能有谁呢。
目前仅存的两个嫌疑人都被排除了嫌疑,大理寺暂时失去了线索,便只能先从案发现场再寻线索。
那扇突然坏掉,打不开的窗户,也许就是凶手有意为之。如此,凶手便不可能从窗户逃脱,只有从房门进去。凶手要陷害赵哑巴。若是大理寺也觉得赵哑巴十分有嫌疑,那么作为赵哑巴的亲娘,林招娣说并没有看到凶手从房门出来的口供便不能被相信。
一般人都会觉得是林招娣为了自己的儿子而说了假口供。如此一来,赵哑巴的罪名便是板上钉钉的了。
好在,大理寺没有上凶手的套。他们排除了赵哑巴的嫌疑。
那扇被破坏的窗户前面放着一排蜡烛。宁暮春便问这些蜡烛的用处,林招娣说道:“我婆婆眼睛不好,到了晚上就看不清楚了,所以要点很多很多的蜡烛照亮。不过后来我丈夫死了,婆婆节省了,就不大点了。那些蜡烛就被放在了这里。”
众人过去查看蜡烛,上头滴落的蜡油很新,显然是最近才点过的。而且,每一根都被点过。
大家在房间里重新找寻线索,韩廷铮在窗台上发现了一抹凝固了的油脂。
“这会不会是蜡烛油?”钱勇问道。
此时,韩廷铮已经拿出了匕首,小心翼翼地把那点油脂给刮了下来。
“蜡烛油出现在这里也很奇怪。先带回去让秋月帮着看看。”
而宁暮春此时已经拿着纸笔,将房间里的布局,尤其是那一排蜡烛的位置给画了下来。
“韩头儿,我觉得这窗户肯定还有别的作用。”宁暮春指着窗户,然后又指了指那些蜡烛,“你看,这窗户前面虽然也有蜡烛,但是正中间的位置却空出了一些位置。要是以此为中心的话,两边的蜡烛数量是一样的。而且每支蜡烛中间的间隙也都差不多。”
“我觉得蜡烛和窗户应该就是机关。我再出去看看。”
宁暮春说完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