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和乔一平在国子监时便是好友。去年我们二人一道喝酒，全都是各怀心事。我告诉他，我被夏徵戴了绿帽子，那个奸夫叫做李鸣华。乔一平便安慰我。说那个李鸣华和他也有龃龉。原来，他二人那时正在争夺户部的缺。”
“那时候，我们真的是喝醉了酒，头脑发昏，竟然想了个交换杀人的主意。酒醒之后，我有些害怕，可没想到，乔一平又来找了我，说这是个极好的主意。没人知道李鸣华和夏徵有一腿，我便去杀了他，也不会有人怀疑。果然，李鸣华死后，刑部只当是意外，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皇帝的眼风扫到了一旁的刑部尚书王禹。他吓得不敢再坐，直接跪在了一旁。
“你是怎么杀他的？”
“那就是天时了。”萧远良说道，“你们也许都不记得了，在五月廿九那日之前，已经连着三天又闷又热，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雨。我和乔一平说好了，等到暴雨那日，让他诓骗李鸣华上山。”
司寻澈问道：“你们用了什么理由？”
“乔一平和李鸣华说当年他也曾拿那本古籍上山找过清风真人。只可惜，清风真人忙于修炼，不理世俗。如今暴雨滂沱，方能见出诚心。而且，这山路上没有马车和行人，独自上山，除了雨大了些，并不难走。乔一平便打算自己上山。”
司寻澈明白了过来。“好一招欲擒故纵。”
“殿下说得没错。当时他二人在争夺户部的空缺，自然都希望自己能多做些功绩，且完成的艰辛，更能让人刮目相看。李鸣华便先乔一平一步出发了。此时鸿胪寺的众人都去吃午饭了，等乔一平去到饭堂，还和旁人问起为何不见李鸣华。”
“后来三言两语之间，略加引导，便让大家觉得李鸣华是在下雨前就出去了。这便是我说的天时。”
“我那日其实就在鸿胪寺外头的酒楼里等着。看到李鸣华出来了，我便尾随着他，一同上了山。”
“那你是如何将人诓骗至山崖的？”
“我和他说我是萧远良，要与他谈谈。”
“他知道你是萧远良，还同你去山崖？”司寻澈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当奸夫遇到了原配丈夫，跑都来不及，居然会一道去山崖这么危险的地方。这简直不可思议。
“因为我向他示弱，我告诉了他我的秘密。我说我是真的喜欢夏徵，但是我给不了夏徵幸福。只要夏徵高兴，没什么不可以的。”
“你们是没看到他当时的眼神，就跟捡到宝一样。他以为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可以拿捏我，我说担心此处会有人来，便诓他去了山崖。”
宁暮春吃着樱桃酪，心里五味杂陈的。这李鸣华也是利欲熏心了。这么大的秘密，他知道了，怎么可能还能活。
之后，萧远良就和李鸣华说他和夏徵的故事。那时候，没有李鸣华什么事儿。夏家和牧远侯府有意联姻，便让两家的夫人带着孩子一道去看戏。如此，便让萧远良和夏徵相看了一次。若是看对眼了，是最好的。若是没看对眼，便说是两家偶然遇见，日后也不必尴尬。
萧远良虽然没有官职，但是那时候，他还没有流连青楼，才貌上虽然平平，但是家世极好。萧远良是真的一眼就看中了夏徵，待她极好。家中又有意促成此事，夏徵就点了头。
可谁知道，萧远良竟然有那种病。夏徵一开始也不曾嫌弃过他，可萧远良自己心里过不去，开始流连青楼，就是怕被别人说他不行。也是如此，让夏徵对他彻底失望。
之后，夏徵便遇到了李鸣华。
众人听萧远良说起以前的事情，全都听得入了神。可萧远良突然话锋一转，道：“我趁他不注意，将他推下了山崖！”
这时候，大家才猛然惊觉过来。若是此时他们是李鸣华，必然也没有防备。
去年萧远良杀李鸣华，可谓是完美，便是到现在，大理寺也找不到直接证据，只能从口供中推理得知此事。而这次夏徵被杀，却是漏洞百出。
“那今年，你们为何不等什么天时了？”
“麒麟山的山崖是制造意外最好的地方。只可惜，夏徵不会去麒麟山。要想让去年的情况完全重现，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只能想办法把她引上麒麟山。我偷偷见到过朱中正，他和李鸣华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夏徵后来找的那些人，我都见过。我们全都是李鸣华的影子，可朱中正，却是最像的那一个。我一看到他，就好像是看到李鸣华又回来了。”
“那段时间，我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我已经让夏徵多活了一年了，她也该死了。我便让乔一平赶紧杀了他们。不仅是夏徵，朱中正也得死。我们原来的计划，是想让他们二人一同在麒麟山坠崖，不管是殉情也好，失足也罢，都与我们毫无关系。可惜，朱中正居然提前醒了。”
宁暮春问道：“乔一平只打了朱中正一棍子，本来就很容易醒来啊。”
李鸣华突然不再说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