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商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堂姐突然亡故,死的不明不白也就算了,竟然还死得那般凄惨。原先只想着坠崖而亡,现在仔细一想,便想到自己的堂姐犹如摔碎的碗筷一般四分五裂,自然更加无法接受。
夏天临的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脱下了鞋子就朝牧远侯的脑袋砸了过去。
“我说你们怎么拦着我们不让见呢,我的阿徵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她的!我好好的女儿啊!”
夏天临大喊着,一口气没回过来,整张脸憋得通红。
左秋月赶紧上前,说道:“别激动,放松,深呼吸。世子妃还等着您为她做主呢!”
夏天临看向了左秋月,硬逼着自己放平情绪,这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左秋月的针法很好,而且将尸块缝合在一起之后,她还让人找了夏徵平日里穿的衣服给她换上。有了衣服的遮挡,就更加看不出尸体的残缺。
只是面部已经损毁了,没有办法修饰,左秋月就拿了自己的面纱戴在了夏徵的脸上,稍能遮掩一二。
夏天临看到夏徵的遗体,再次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喊声。要知道,这副模样,都已经是整理过的了。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死的到底有多凄惨。
江汉最后是独自从碧穹观回的大理寺。那孩子还是没有回魂,只睁着一双眼睛,江汉瞧着也是于心不忍。当然,也没从小道士的嘴里问出什么线索来。
夏徵的验尸结果非常的简单,除了那些因为坠崖产生的损伤之外,唯一与众不同的伤口便是后脑勺上的敲击伤。左秋月看的十分的仔细,伤口的程度不足以致命,而且伤口并没有愈合的情况,足矣说明夏徵是先被人敲晕,然后扔下了山崖。
“按照夏姑娘所说,她最后一次见世子妃是在五音坊。她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有些印象。那天我和韩廷铮、冬子还有钱勇一同去了五音坊。那时候夏姑娘好像在五音坊的门口和世子妃有一些争执。根据我验尸的结果,世子妃应当是离开五音坊之后出的事。”
宁暮春听着这话,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司寻澈瞟了宁暮春一眼,问道:“除了夏姑娘,还有其他人在吗?”
“有。还有两个姑娘。不过被人挡住了,没瞧见容貌。”
宁暮春立刻松了一口气。
“不是还有贺有为吗?”左冬寒说道,“就是之前那个发现吏部卖科举试题,想分一杯羹的那个。”
宁暮春倒是不怀疑贺有为。因为听他那天的话,夏徵显然是去见旁人了。而且贺有为后来又被宁星回给打了一顿,还得先去医馆治伤。做完这些再前往麒麟山杀人的可能性不太大。
“贺有为怎么会和世子妃一起出现?”公孙榆和贺有为以前在国子监的时候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对他的家世也有了解。他不可能和夏家有亲戚关系。
“既然有怀疑,就去查。公孙寺丞,你和贺有为是同窗,交情匪浅,就由你去问他吧。”
“是。”
宁暮春的心一提,担心贺有为说些什么不该说的来,赶忙说道:“寺丞大人,我和你一道去吧。”
公孙榆自然没有意见。
韩廷铮又说道:“刚刚听殿下说了你们在牧远侯府的情形。这世子和世子妃看起来感情并不好。一般来说,妻子死了,最有嫌疑的便是他的丈夫。还请世子先别动他,让我们询问清楚了再说。”
“那你可快着些。世子妃被人害死可是大事,父皇这会儿只怕是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尽快破案。”
而后,韩廷铮便带着大理寺的衙役一道往牧远侯府去了。宁暮春则是和公孙榆一起去找了贺有为。等到了他当值的地方,才知道他身体不适,连着请了三日的假。
不过,同僚给了宁暮春和公孙榆地址。
贺有为住在延寿坊的一处院子内。公孙榆敲了敲门,这门却是未上钥,被推开了一个缝隙。
公孙榆和宁暮春对视了一眼,担心贺有为出事,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谁啊?”
二人往里又走了一段路,才听到了贺有为的声音。他二人知晓无事,便朝贺有为的房间走去。
公孙榆先行入内,瞧见贺有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这不是我们的榜眼郎吗?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
屋内有一个简易的屏风,公孙榆说道:“外头还有个姑娘,可否请进来?”
“那就用屏风挡一挡吧。”
公孙榆将屏风移过来,宁暮春这才进屋。
“贺大人,听闻你病了,我们来探望你。”
隔着屏风,贺有为瞧不见宁暮春的模样,但是他认得她的声音。
贺有为吓得想坐起来,却是牵扯到了肺腑,又躺了回去。
“怎的伤的那么重?”
“不妨事,不妨事。就是晚上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