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音坊的樱桃肉十分的不错,火候恰到好处,糖醋汁也调得极好。宁暮春忍不住又吃了一块。刚刚林暮岁推她的时候她都没噎住,现在却被林暮岁问得噎住了。
宁暮春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着,而后说道:“这要是早前同意,还有方不凡什么事儿啊。”
林暮岁恍然大悟,宁暮春松了一口气。
“初商,他人呢?怎么还没来?”
“这不是得先说一声,总不能贸贸然地叫人进来。”夏初商说着,便招呼丫鬟去叫人。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一身殷红色缕金水纹鹤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头上用来束发的簪子也是水纹,却也是镶金。
宁暮春只觉得走进来一个又红又金的人,浮夸至极。
如此浮夸的人,司寻澈见过之后回来,必然会说上几句,难不成此人不是庞谨?
宁暮春正想着呢,就听见夏初商说道:“他叫庞谨,是御史大夫家的庶子,也是这五音坊的老板。”
宁暮春和林暮岁对视了一眼,全都没说话。宁暮春惊讶的是,他居然真的是庞谨。
“你怎的……穿成这样?”林暮岁已经尽量委婉了。
达官显贵家中虽然有钱,但是不会有人如此穿金戴银,将家财彰显出去,反而穿戴十分低调。便是首饰珠宝之类的东西,也喜欢买些玉佩之物,看起来不打眼而且有气度。
可这庞谨却像是把黄金穿戴在了身上。这庞无失瞧见了,只怕是要打断他的腿。
“两位姑娘有所不知。我是弃官从商,这商人便是喜欢如此穿金戴银。别人知道你有钱,才敢与你合作啊。”
庞谨说着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敬了宁暮春和林暮岁。
宁暮春不由想到之前的京城首富金家,那带满手的珠宝,也是如此的浮夸。
“什么弃官从商,考不上便是考不上,说什么瞎话,别人也得信才是。”夏初商直接点破了庞谨的粉饰,庞谨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夏初商。
夏家未来是准备招赘的。如此一来,这庞谨是否从商其实没什么关系。而且如今瞧着他对夏初商言听计从,这五音坊生意也不错,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庞公子,既然你是五音坊的老板,那能不能让我们见识见识开张那日的表演?”林暮岁很有兴致,目光灼灼。
庞谨却是不敢对视。他搓了搓手,说道:“怕是不成。”
“为何!”林暮岁这下可就不乐意了,“我可是和初商从小一起长大的,虽说是朋友,但说是亲姐妹也是说得的。你既是老板,有什么不行的?”
“林姑娘,这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我这表演便是要偶尔有之才能让人一直念念不忘啊。这才过了九日,马上再来一次表演,不就不稀罕了么。这可是我这酒楼赚钱的法门,自得小心。”
林暮岁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退了一步,问道:“那你下一回表演是什么时候?”
“还没定呢……”庞谨见林暮岁有些生气了,赶紧又说道,“二位姑娘放心,到时候一定提前通知二位。”
“算你识相。”
宁暮春被他二人逗笑,拿着酒杯抿了一口酒,而后向下看去。这一眼,恰好就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左冬寒和钱勇走在前,他二人进门之后还催促了一番。而后,韩廷铮和左秋月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
韩廷铮很是敏锐,似是察觉到了宁暮春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宁暮春赶紧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韩廷铮。
宁暮春的这个动作十分的突兀,雅间里的几个人全都朝她看了过来。
“宁姑娘,你怎么一脸被捉奸了的表情啊?”
庞谨的话糙了些,但是比喻的还是非常恰当的。可是夏初商却是在桌子底下踹了庞谨一脚。
这话若是传出去了,可怎么得了!
“我说错了,该罚,该罚!”庞谨说着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宁暮春可不在乎这些,她现在就怕被大理寺的人瞧见了。
过了一会儿,她偷偷往窗外看去,只见大理寺的那四位熟人直接就坐在了大堂的一张桌子上用饭,并没有去雅间。
五音坊刚开业,庞谨只陪着吃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这顿饭也就三个姑娘吃。她们不喝酒,吃的就快。等到吃完了饭,宁暮春往大堂看去,就看到钱勇和左冬寒两个人正划拳呢。
夏初商和林暮岁已经起身了,林暮岁说道:“暮春,咱们正好一起去街上走一走,消消食。”
宁暮春一门心思都在楼下那一桌人身上,看上去就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暮春,你怎么了?”夏初商问道,“可是觉得这饭菜不合胃口?要不要再来点别的?”
“不必,不必。”宁暮春也跟着起了身,“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要不你们先去外面等我吧。我一会儿去门口找你们。”
宁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