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这样好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那你们就没去报官？”就算这些村民只是乡亲，没有亲眷关系，但是也是可以去报官的。
“嗐！”村民们也叹了一口气，“你也不想想这朱大辉之前是干什么的。他可是个刽子手，手底下有多少条人命。他当时在村长家里闹，说谁去报官，就是把他的脸放在地上踩。这总归不是自己家里人失踪，谁敢去啊。”
司寻澈听到这里，不免替沈娘子感到心寒。明明是村民们交口称赞的大好人，可真的出事之后，却是没有人愿意为她冒险。
此时，一个村民说道：“前几天，就喝喜酒的那天，我好像看到沈铁了。”
“不是吧！他来干什么！”其他村民问道，“当初沈娘子失踪，沈铁和朱大辉不是都撕破脸了吗？这朱大辉如今又娶媳妇儿，还能把他给找来？”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也不清楚。我不是在喝喜酒的时候看到的，我是那天回家之后看到的。”
司寻澈来了兴趣，问道：“你说的沈铁是谁？”
“就是沈娘子的哥哥。他们兄妹二人早年没了父母，相依为命长大。当年要不是我们拦着，沈铁恨不得直接杀了朱大辉。不过，后来沈铁就离开咱们龟山村了，说是去外头找沈娘子去了。”
那村民越说越觉得沈铁奇怪：“如果我那天没看错，你们说，会不会是沈铁杀了人？”
“这话可不能乱说！兴许是你吃醉了酒，又受到了惊吓，看花眼了呢！”其他几个村民帮着沈铁说话。可见这个朱大辉其实人缘并不好。
司寻澈却是把此事记在了心里。
“这位老伯，你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
“我叫马阿林，就住在朱大辉他们家隔壁。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了。”
大理寺的人也已经是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只是，大家都不会保存尸体，所以左秋月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那涌出来的臭味险些将大家给熏晕了。
宁暮春头一次闻到那么臭的臭味，胃部翻涌，立刻捂着嘴跑到了一旁。司寻澈赶紧跟了过去，拍着她的背，说道：“你凑什么热闹，还不如赶紧画画去。”
宁暮春想反驳，可奈何胃部翻涌，等缓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反驳的最好的时机了。
朱大辉的房子并不算大。宁暮春之前画过朋来客栈，画过国子监，这些都比这里复杂很多，也大了很多。所以宁暮春画的时候很快。
不过死者很有可能是被毒死的，所以宁暮春又单独把厨房给画了下来。
根据村民们所说，当日在厨房烧菜的是死者的侄子朱桩子，还有其他一些相熟的乡亲们。
他们村子里的人烧饭传菜可没有酒楼里的那套规矩。全都是烧好了往那儿一放，谁有时间就把菜给端出去了。那天可谓是人多眼杂，手忙脚乱。这往来厨房里的人那么多，他们能说出有哪些人过来帮忙端菜，但是大多说不全。有的还记错了。
案发的时候人太多了，大家虽然搜集了口供，但是全是一团乱麻。
左秋月将两具尸体都给验了。
那具从院子里挖出来的尸体已经只剩下了骸骨，村民们是靠着那具尸体的衣服辨别出她是沈娘子的。左秋月测量了骸骨的身高，和沈娘子的一致。再加上死亡的时间和沈娘子失踪的时间也对得上。
不过，能将这具骸骨的身份确认的，是她的死法。
这具骸骨的头颅和身体分离，分离的部位断裂整齐，是一刀了断。
“除了脖子上的致命伤以外，其他的骨骼上并没有死前伤。寻常人可没有这样的本事。极有可能是一个杀猪的，或是刽子手将人给杀了。”
司寻澈立刻说道：“朱大辉之前就是在京城当刽子手的！他不许别人报官，人就埋在他院子里，肯定就是他干的！”
众人对此推断没有异议。
韩廷铮说道：“他们把地挖开，那些带血的土都被覆盖了。不过我们仔细查验过后，还是找到了一些带血的泥土。那些血不是人血，是猪血。”
“根据村民们指认，猪血的量很大，至少得有两大桶。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买猪血的这条线索追查。”
宁暮春从画纸里面抽出了一张放在了桌上，说道：“他们那天吃的菜里面，就有一道是用猪血做的。会不会有联系？”
那幅画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桌，圆桌上有好几个圆形的盘子。宁暮春也没画那些菜，只是写上了菜名。
左冬寒问道：“我记得我们去的时候，那些菜都已经被撤了，只剩下几张桌子在那边。你怎么知道有哪些菜的？”
“多问问村民就知道了。他们坐在哪个位置，挑了哪些菜来吃。虽然菜是挺多的，不过村子里摆宴席，来来回回的菜色也不会差太多，各家各户也都差不多，并不难记。不过，我记得有个老婆婆说猪血是血腥之物，不该出现在宴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