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司寻澈挑了个眉，“这方不凡，不会是个陈世美吧？”
“这就得先找到那个女子了。”韩廷铮看向了宁暮春，“三月，想什么呢？那个女子的画像呢？”
宁暮春猛地回过神，然后从一堆图纸里面拿出了几张女子的画像。
那女子面若桃李，发髻上戴着不少的钗环珠花，一瞧便是个美人。
他们分了画像，而宁暮春则是继续盯着那张画有水渍的画。
京城气候干燥，这几日又没有下雨，这水渍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这水渍在哪儿不好，偏偏是在凳子的底下，着实是让人介怀。
等宁暮春再抬起头，满屋子的人都走完了。
宁暮春赶紧站了起来，开始收拾摊在桌子上的图纸。她此番一心二用，没太听清楚他们说的话，只依稀记得司寻澈说是会去寻方不凡科举的答卷来比对字迹。
待她收拾好走出内堂，却发现新来的大理寺丞正拿着扫帚在扫地。她赶紧走上前去，说道：“寺丞大人，您怎么在扫地？”
其实，她是担心司寻澈欺负新来的寺丞。
公孙榆停了下来，眼神落寞，说道：“大家都去忙了，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扫扫地了。”
宁暮春明白过来。“这案子来的突然……他们就是这样子的，有了案子，就一心全在案子上，想不到其他的了，不是故意不带你的。”
“我知道的。我刚来，他们也不知道能分什么活给我。”
公孙榆越是这样，宁暮春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我正准备再去朋来客栈看看，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
公孙榆爽快地答应了。一阵春风吹来，伴随着阵阵淡淡的花香。宁暮春头一回觉得“如沐春风”这个成语居然如此的具体。
在去往朋来客栈的路上，宁暮春问起了刚刚在内堂里的事情。“我方才想事情太入迷了，没太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倒是也没说出什么。这个死者是外乡人，来京城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能认识且产生仇怨的人并不多。他那个同乡说自己放榜那日就准备走的，但是方不凡刚中了探花郎，他怕自己扫兴，就多留了几日。他说他今日没见过死者。”
“他目前看起来没什么嫌疑，不过韩捕头还是让他暂时继续留在京城，随时等候传唤。”
“不过朋来客栈的房钱比较贵，方不凡死了，没人替他付钱。据他所说，他会搬去异乡客栈。”
“还有去方不凡家乡杨柳镇的衙役还得过几日才能回来。”
“不过，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根据小二的口供，昨夜的亥时六刻（22：30），他曾看到死者出门离开客栈。可是根据左仵作所言，他的死亡时间是在亥初至子初（21：00-23：00）之间，死者不应当出门。”
“另外，便是客栈里的不少人都听到昨天晚上二楼的客房曾出现过一个声响。小二那时候还在柜台，说是大约子时二刻（23：30）的时候。”
“他当时跑上了二楼，但是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也没看见什么人。而且，他也不确定是哪个客房发出的声响，又怕打扰客人们休息，所以等了等，就又下楼了。”
“那个声响会不会是凶手正在杀人？”
“可是小二说看到死者亥时六刻（22：30）出去，并未看到他回来。这说不通。”
二人说话间就来到了朋来客栈。
方不凡的那间房间贴上了封条，客栈里的客人也都被大理寺的人查验了一遍。有些能确定和方不凡没什么来往，甚至都没见过面的，想要离开，也就让他们离开了。
如今留在这客栈的客人就更少了。
宁暮春刚进客栈的时候，就瞧见小二王发财坐在柜台里面看书。宁暮春和公孙榆走近，他慌忙把书给藏了起来，脸上还有些赧然。
他看的，是《论语》。
“英雄不问出处，有上进心是好事，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
王发财认得公孙榆，知道他是这届的榜眼。他得了榜眼的鼓励，只觉得全身有一股暖流流过，振奋不已。
“小二哥，你给我们介绍一下朋来客栈吧。”
“好嘞，二位请随我来。”
这客栈的格局其实都大同小异。除了有迎客的正门以外，还有后院厨房边上的后门。不过，这后门只有菜农送菜的时候开启，平日里都是锁上的。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死者出门之后，就算回来，也只能从正门回来。
“我们客栈是卯初（5：00）开门迎客，亥正（22：00）打烊。亥正之后，这大门就会关上，直到第二天卯初才会打开。”
宁暮春问道：“你是住在客栈的？”
“我不住在客栈。小的的家离这儿不算远，来回一趟，两刻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