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我有个问题。他既然中了毒,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毒发,所以才摔到在地上?”
“那就得看他是中的什么毒了。不过若是毒发倒地,那很有可能毒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若是死后撞破后脑,死者体内的血已经停止流动了,便是流血,也不应该再流出那么多的血。”
现场的血迹是好大的一滩,宛如暴雨之后形成的一个水洼。
这时候,验尸房的门给敲了几下。宁暮春和左秋月向外看去,原来是江汉站在门外。
“江叔,怎么了?”
“门口有个叫喜鹊的小丫头,说是你邻居,来找你的。看起来,还挺着急的。”
宁暮春眼皮一跳,这就出去了。
喜鹊虽然是个丫鬟,但是因为是宁暮春的贴身丫鬟,所以一应的吃穿用度也很是精细,她往街上一站,普通的老百姓只会觉得她是哪家的小姐,哪里会知道她只是个丫鬟。
宁暮春就是担心喜鹊穿戴得太好,被人看出端倪来。
等宁暮春到了门外,瞧见喜鹊穿着普通的布衣,没有多余的刺绣,身上也没有戴多的饰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宁暮春拉着喜鹊走到了街边的角落。
“奴婢是实在没办法了。袁姑娘来找您好几次了,每一回我们都说您在忙,她瞧着挺失望的。今日她又来了,说什么都要非见你不可。结果二公子刚好出门,看到袁姑娘,就给请进去了。奴婢只能来找你了。”
“她有说找我做什么吗?”
“好像是要找您去解语楼。”喜鹊脸色也很是不好,“这个袁姑娘也太没有规矩了,怎么能找您去那种地方呢!”
“倒是可以去一次。”
“姑娘!”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宁暮春转头就回了大理寺找何主簿告了假。
木远垚死前就在解语楼,左秋月验出他服过毒,那很有可能就是在解语楼吃东西的时候被人下了毒。
这次倒是个机会。
宁暮春从侧门入府,换好衣服头饰之后出来,宁星回正带着袁大喜看自己新学的剑法。少男少女青春正好,虽刀光剑影,却丝毫不觉得杀伐,反而觉得美景如画。
宁暮春站在廊下,将这一幕记在了心底。
“阿姐!”宁星回瞧见了宁暮春,很是激动。
袁大喜立刻提着裙子跑了过来,说道:“暮春,你近日怎的这般忙。莫不是不愿意见我?”
“怎么会呢。我最近作画呢。过几日,我送你一幅。”
袁大喜对画作之类的东西没什么兴趣,现在也着急出门,赶着去解语楼。
“解语楼?那不是正经地方,你们去做什么!”宁星回紧皱着眉头,很是不满。
“自然是正事。”宁暮春说着,便戴上了面纱,免得被人给认出来。
袁大喜只当她是害羞,也不多问,二人上了马车就走了。
解语楼的门庭,宁暮春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只是,她这次还是头一回踏入解语楼的大门。
此处也一并招待女客,所以进去的时候,这儿倒像是寻常的酒楼,只是人多了些,酒香浓郁了些,并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景象。
宁暮春原本还有些忐忑,现下才松了一口气。
“二位姑娘瞧着眼生,是头一回来吧。”花姐已经走了过来。
“我们是来瞧云君的。”袁大喜也是第一次来,可她丝毫不怯场。
“这几日来的姑娘,都是来看云君的。这边请吧。”
花姐将她们领到了一张桌子前,这个位置前后左右也都是女客,宁暮春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来。
“别着急,云君马上就上场了。先用糕点。”花姐招待完她们就又去迎接别的客人了。
宁暮春环顾四周,竟然还看到了好几个以前在宴会上打过照面的姑娘。她们也看到了袁大喜,只不过大家都装作没有看到彼此的样子。
毕竟来着解语楼的不管男女,听起来都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不过袁大喜说了,她们来,只是单纯地赏赏乐,看看舞,那是高雅的喜好。不像那些男人,进了青楼,只为行苟且之事。这两者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没一会儿,果然有一个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抱着一张琴上了台。
他的衣袍并非全然玄色,而是点缀云和月,衬得他这个人就像是黑夜里的一轮圆月,孤寂、清冷。
指尖拨动琴弦,乐声便如流淌的小溪,铺洒开来。
整个一楼都安静了下来,宁暮春剥了一个花生都觉得打扰了这份意境,便停了手。
袁大喜和周围的姑娘全都沉浸在了乐曲之中,宁暮春便趁着这个功夫,离开了此处。
花姐此时在另一边招呼男客。宁暮春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