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手里拿着玉佩,从后面勒住了我的脖子,差点把我给掐死。好在何大婶回来了,他怕何大婶发现,就把我给赶走了,连行李都不让我收拾。那时候,也是像现在那么冷的冬天,他分明是想冻死我!”
“好在那时候回春堂正在招学徒,收留了我。”
提起回春堂,阿盘的语气都温柔了很多。
“之后,我就留在了回春堂。期间我好几次想杀了他,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因为我想要的是悄无声息地杀掉他。然后继续留在回春堂生活。”
“没想到……”阿盘看向了宁暮春和司寻澈,“还是被你们给发现了。”
司寻澈把那块裁下来的被子推到了阿盘的面前,说道:“百密终有一疏。若非你留下了这个,我们也发现不了你。”
“原来如此。”阿盘总算是死了个明白。
“这个伤口是跟着何大初学射箭的时候,被弓弦割伤了手。”
听阿盘说完,众人不由产生了一种因果循环的感觉。
“你是怎么想出这套杀人手法的?”
“我在王家村住过一段时间。村子就那么大,没几天就能知道村子里大概的情况。半个月前,村子里的泥瓦匠说要去外地亲戚家过年,临走前来我们回春堂买了些补药说是拿去送长辈。我便知道他要过年之后才回来。”
“那时候,其实我也没想着要杀人。可是没过多久,何大的小舅子来镇子上看花魁,摔断了腿。是我把他送回村子里的。”
“那天,何大拎着杀好的鸡过来看王富贵。我那时候在想,他杀鸡的时候,和杀我爹的时候,是不是一样的。”
“我晚上回到回春堂之后,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我就梦见我爹血淋淋的模样。我爹说他很疼,他很疼很疼!”
“转天,我去给王富贵换药的时候碰到了他的儿子虎子。虎子说山上没下雪,他和他的小伙伴经常跑山上玩儿。我就想到了之前我上山的时候,在那里见到过天星草。”
“我便想到了用天星草杀人。当天,我就上山采了天星草,还偷偷爬上何大家的屋顶,砸了一个洞。”
“何大总是坐在那个位置吃饭。我只要趁着他吃饭的时候,把毒药给他滴下去就行了。”
“其实,我不是一次成功的。每次给王富贵换完药,我就会去给何大下毒。之前两次都失败了,只有那一次成功了。”
阿盘说着看向了宁暮春。宁暮春也觉得自己特别倒霉。怎么偏巧阿盘成功那次,她就去送了饭呢?
“那玉佩呢?你应该不是杀人的当天去偷的吧?”
“当然不是。是何大下葬那天。所有人都送葬去了,家里没人,我进去就找到了。”
“那何阿有呢?你是怎么杀的他?”
提起何阿有,阿盘冷笑了一声。“他是个蠢蛋。”
“我偷偷潜入了衙门,爬上了梯子,往牢房里面给何阿有扔纸团。我担心留下证据,所以刚开始扔的纸团上是没有写字的。”
“直到何阿有发现了我,我才给他扔了带着字的纸团。”
“我在纸上告诉他,让他在天窗底下的位置靠着。我这儿有锯子,有绳索,可以把他拉上去,从天窗逃出去。但是出去之后,他得帮我一个忙。最后,让他看完后把纸条给吃掉。”
“他想逃出牢房,病急乱投医,觉得这生意可行,就照我说的做了。”
“我看着他把那些纸团吃完,靠在了我安排的位置之后,我就吹了迷烟。”
“他很快就睡着了。我就把绳子放下去,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给吊起来。”
司寻澈和宁暮春之前就猜到了这两个杀人手法,所以听阿盘说完之后,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其他人却是寒毛直竖,甚至有些后怕。
“你的纸团落下了。”县令给他出示了证物。但是这个证物算不得什么直接的证据。
口供写满了两张纸。阿盘签字画押。
司寻澈离开前让念苍去牢房提人,把丁强带回京城。
县令送他们出去,一直在探司寻澈的口风。可司寻澈却是一点儿口风都不露。
等到只剩下了宁暮春和司寻澈二人的时候,司寻澈说道:“其实今日,阿盘是可以脱身的。”
“此话怎讲?”
“那伤疤虽然和被子上的能对上,但是他可以说是巧合。何大婶之前也说过了,他们这些劳作的人,手上多多少少都会有口子。他完全是自己心虚,挟持了你,才坐稳了凶手的位置。”
宁暮春恍然大悟。“若是这么看,我们这次的确是运气好。”
他们之前找到的那些证据最多只能算是间接证据,只有那块玉佩算是直接证据。
“也不全是。如若我们有官职,有搜查的权力,说不定第一次找他的时候,就能在他的房间内把玉佩给搜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