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趁其不备,吐了他一身。贺兰阙觉得,整个世界都脏了。
“草!”
一向温文尔雅、家教严谨的他头一次骂了脏话。拳头捏得咯吱响,瞪着身旁的女人,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路——漫——漫!”
“在!”一脸无知无觉的女人抹了抹嘴边的污秽,像被老师点到一般,蹭地举起手。
贺兰阙打开车窗,瞅了眼自己被吐湿的西装,猛地调转车头,一路狂奔,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忍了一路,终于到了自家楼下。
他果断捞起某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下车,上楼,像丢垃圾一样将她丢在沙发上,转身去了浴室。
水流声哗哗传来,路漫漫趴在沙发上,臀部撅起,脑袋埋进臂弯,脸贴着沙发布,头发如海藻般披散,遮住大半张脸,像个无头女鬼。
她也不嫌难受,愣是维持这个姿势直到贺兰阙洗完澡出来。男人换了件杏色卫衣,白色阔腿长裤,手捏毛巾,擦着头发,朝这边掠了一眼,没忍住,笑了。
“还挺自觉,知道自己没脸见人。”
他缓步走进,拉了拉女人的胳膊,嫌弃地皱眉,“路漫漫,别装死,赶紧去洗洗,臭死了。”
女人缓缓直起身,看他一眼,抬起胳膊闻了闻,撇嘴,幽怨地瞪他,“这种程度,根本臭不死人,你别夸大事实。”
贺兰阙见她酒醒了,找了件衬衣短裤丢给她,不客气道:“滚去洗澡。”
路漫漫不情不愿地爬下沙发,大咧咧往地上一躺,学着小燕子的模样,翻滚前进。贺兰阙气笑了,双手叉腰,“有本事你就从这里,滚到浴室。”
路漫漫盱视着他,干瞪眼,不说话,心道你给老娘等着。
她今天只穿了件轻薄的纱裙,外加这几天节食,瘦了几斤,本就不胖的她,翻滚几周后,发现自己当真低估了演员的耐力。
明明电视剧里,赵薇滚得那么轻松顺畅,怎么到她这儿,就这么难熬?地板又硬又冷,骨头与大理石板碰撞,硌得胳膊肘、膝盖生疼,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
但这么快认输,实在太打脸,她咬牙,盯着那道散着雾气的大门,一点点蠕动。
忽然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落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男人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搁在她腿下,将她拦腰抱起,荷尔蒙的气息铺天盖地,压得路漫漫大脑一片空白。
贺兰阙抱着她,大步流星,走到浴室门口,弯腰放下。
“你......”
“你这一身脏兮兮的,别把我家地板弄脏。”
路漫漫抿了抿嘴角,扯出一抹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嘭的一声,甩上玻璃门,倚着门边,按住胸口,想要将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按回胸腔。
站在门外的贺兰阙摸了摸鼻尖,愣了一瞬,唇角轻扬。
窗外,阳光正好,灰白色石板反射着金色的光,似粼粼湖面,漾开一船星辉,载着他那缥缈如雾的情思,随波晃荡。
路漫漫洗完澡,打开门,自觉理亏,多少有些对不起贺兰阙,提议请他吃饭,本想客套一下,奈何某人却当了真,顺口报了家餐厅,路漫漫也没细想,随口应下。
吃个饭能贵到哪去,她虽然工资不高,但在饮食上,还不至于抠搜。
然而,回家一查,隐形眼镜都差点给她崩掉,屁股宛如着了火,蹭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爆了句粗口。
Ultraviolet by Paul Pairet ,人均5000多的高级法国餐厅。
知道她英语不好,这老狐狸趁火打劫啊!
拳头硬了。
过了会儿,她眸光一转,忽而阴恻恻笑道:“既然要和我斗,那就看看鹿死谁手。”
翌日,等路漫漫批完作业,办公室已经没人了,她走到贺兰阙面前,轻扣桌板,扬眉:“走吧。”
贺兰阙看她一眼,“你先到门口等我,我收拾一下东西。”
路漫漫翻了个白眼,一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贺兰阙整理了一下桌面的文件,拿起外套搭在臂弯处,路过路漫漫的工位时,脚步一滞,恍然一笑。两人开车前往目的地,停车,直接坐电梯前往餐厅。
侍者引导着他们落座,点餐,礼仪周全,路漫漫抿了口白水,不禁感慨:“贵果然有贵的理由,连服务员都这么帅。”
贺兰阙眼波流转,藏着一抹戏谑,“看来你对这个餐厅很满意。”
“呵呵......你满意就好。”
满意你个大头鬼,看一眼值五千块,明星都没这么贵。再说,她想看帅哥,直接去酒吧白嫖不香吗!
菜很快就上来了,牛排外酥里嫩,肉质鲜美,还在滋滋冒油,摆盘也极为讲究,看上去就像一幅色泽鲜艳的油画,甚是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