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姜老三和姜耀祖愣住了,他们再蠢,也知道自己要被赶出去了,而且下命令的人是府里的公子。
“公……公子,我们是这死……是姜晓棠的家人,来探……”姜老三的话尚未说完,就被阿追猛地拽住拖到了门口,又抬腿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我,我自己走……自己走。”姜耀祖哪里见过这架势,他连滚带爬自己跑了出去。
“……”
院子里一时只剩下姜晓棠、阿追,以及站在回廊里的裴宴了。
裴宴如瀑乌发以紫金冠高高竖起,眉眼深邃面如冠玉,他负手而立,正望着姜晓棠。
“多谢七少爷。”姜晓棠朝他福身,心里却想:“刚刚姜老三父子一定是吵到他了,这货该不会牵连到她身上吧。”
“那是你爹?”裴宴朝门口扫了一眼,淡然问道。
“……是。”姜晓棠回道。
“以后她家里人不允进来,直接赶走。”裴宴对着阿追说。
“……”姜晓棠一时不知道这是帮她还是损她。
愣了半天,还是说了句“多谢”。
“明日我要远行,你回去收拾一下。”裴宴忽而又换了话题。
“啊?”姜晓棠呆住,“你什么意思?”
裴宴未言,只不耐地瞥了眼阿追,就转身走了。
阿追立马会意,他朝姜晓棠笑道:“是这样的,晓棠姑娘,我们少爷的意思是要您也随行。”
“……可是,我在望舒苑当差,怎么去?”姜晓棠有些无语,“这样吧,我把煎药和针灸的法子写下来,你们请个郎中随行,可以吗?”
她本来就是偷偷给裴宴解毒的,若此事传出去,鬼知道人家会怎么想。
“这倒无妨,我去五少爷那说一声,他素来宽和,应当会答应的。”
“不是,重点是你用什么借口说七少爷要带我随行?”这才是重点好吧。
阿追想了想,道:“唔,就说七少爷要带个随行的厨子,听闻您善于做药膳,所以想带上您,刚好之前咱们少爷遇见……山贼嘛,府里都知道他在养伤。”
“……”姜晓棠兀自沉默了一会儿,“那,我这回去,有银子吗?”
阿追愣了一下,随即从腰间解下钱袋,从里头掏出些碎银子:“来,拿去吧。”
“……”姜晓棠之前就想说了,这银子好像都是阿追个人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横竖也不好明着和裴宴那神经病要,先拿着吧。
呃,裴宴应该会给阿追不少赏钱吧。
姜晓棠拿着那几两碎银子回了望舒苑,她想了想,觉得随裴宴远行之事自己还是先不说为妙,不然裴鹤鸣还以为自己想去裴宴那呢。
如果是阿追来说,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是她被人惦记上,和她无关。
再说阿追这边,他先回蟾宫院洗了把脸,整理了一番仪容才去了望舒苑。
一进院子他就瞧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在在池子边嗑瓜子,他记得这婢女,名唤白芷,常年侍奉在五少爷身边。
白芷见了阿追,便走了过来,她边嗑瓜子边问道:“阿追哥,你来做什么?”她面上带着三分笑,亦带着些许不耐烦的情绪。
裴宴和裴鹤鸣走得并不近,自幼关系冷淡,故而白芷对着阿追也没什么好脸。
阿追道:“我奉五少爷之命,求见七少爷。”
白芷上下打量了一番阿追,“哟,这倒是少见。不知道是什么事啊?”
“请白芷姑娘通传一声。”阿追正色道。
白芷见阿追模样认真了,便翻了个白眼,扭身去通报了。
阿追等了一会儿,白芷才不紧不慢走回来,她吐出瓜子壳,“进去吧。”
“多谢。”
白芷立在门口,看着阿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她转了转眼珠,亦朝裴鹤鸣书房的方向走去。
她走至寝屋外头的轩窗边,竖起耳朵听着里面动静。
再说里头,阿追先朝裴鹤鸣规规矩矩地行礼,问了好,才说明了来意,说完,又补充道:“因七少爷上回遭山匪袭击,这些时日身子尚未康复,所以此番去荔洲想带上一会做药膳的人,便想到了您这里的晓棠姑娘。”
裴鹤鸣端坐于桃木椅上,他冠玉般的面庞上一派温和,“可是,近几个月,我的膳食都是晓棠做的,她跟七弟去了,我该如何?”
阿追似乎早有准备,他作了个揖:“自是委屈了五少爷,所以我们少爷说以后镇东的布庄就给五少爷打理了,账本和地契我待会送来。”
裴鹤鸣眉眼微抬,他直视着阿追,良久,才悠悠道:“既然你家少爷如此诚心,那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在窗边偷听的白芷捂住了嘴,她简直难以置信,要知道那镇东的布庄是红月镇最大的布庄之一了。
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