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意?姜晓棠诧异地看着裴鹤鸣,他乌眸沉静似春日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
卫夫人应当是想当她和姜梨儿给裴宴做通房的,可现在她来了裴鹤鸣这里,姜梨儿在蟾宫苑依旧负责院子里的活。
所以这和卫夫人的预想背道而驰。
“奴婢……不知。”当然不能说知道,怪尴尬的。
裴鹤鸣依旧望着她,“既然你不知那便算了。”他语调温婉,“反正如今你在我这里。”
姜晓棠一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没有接话,只垂首立在那儿。
“你且下去吧。”裴鹤鸣淡淡道。
姜晓棠其实一直觉得裴鹤鸣很难看得透,他虽待人宽和温润如玉,可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毕竟也就是打工人和老板的关系,姜晓棠也懒得深究,每日只做三餐饭,日子也算清闲。
姜晓棠送完饭去了蟾宫苑一趟,给姜梨儿送了点小鱼干。
姜梨儿虽仍旧负责院子里的杂活,可也没再听画屏的话了,只把该做的做了。
裴宴前些日子出发去了绵凉行商,已经十多日没有回来了。
姜梨儿有些兴奋地说:“七少爷今日应当回来。”
姜晓棠有些搞不懂,面对裴宴那么个神经病,姜梨儿何以还能如此兴奋?
她就没发现裴宴脑子不大好吗?她也不看看画屏都怕裴宴怕成什么样了?
但最终糟多无口,姜晓棠还是忍住没说什么。
回到望舒苑,姜晓棠回到厨房,忙活了一阵,把红枣党参乌鸡汤炖上了,然后去门口翻晒了新一批的鱼干。
下午来吉主动过来看火,姜晓棠得以回屋睡了,再醒时已是余霞成绮。
姜晓棠去伙房又做了两样菜,荷塘小炒和肉丝火熏白菜,做完就给裴鹤鸣送去了,回来简单用了些晚膳就跟苏嬷嬷还有来吉一道洗完刷锅。
白芷就在这时冒出来了,她告假三日,这会子刚回来。
她包袱都没拿下来,站在厨房门口,鄙夷地瞥着姜晓棠:“晓棠,你的丑事我可知道了,以后有你受的。”
丑事?什么丑事?姜晓棠手里的活不觉停下,“白芷姐,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哼,你自己清楚。”白芷挑衅一笑,扭头就走了。
“晓棠,你莫理她,那丫头想做五少爷的通房想疯了。”苏嬷嬷一边洗碗一边说,“还嫉恨上你了。”
“嗯,我知道。”
尽管姜晓棠表面无所谓,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因为“姜晓棠”确实有不少往事。
可古代信息不发达,白芷又怎么可能知道“姜晓棠”以往的事呢?
姜晓棠自我安慰了一番,便回屋休息了,她现在住在北边一处偏房,屋子挺大,因望舒苑人少,她得以独享一个房间。
她屋里蓄了水,用木盆打了水,简单擦洗了身子便睡下了。
现在她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的作息,每天很早就困了,今天也不例外,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但睡到半夜,外头鹧鸪叫得厉害,持续不觉,楞是将她吵醒了。
“吵死了……”朦胧间她嘟囔了一句,不情愿地爬起来,想去院子里把树上的鹧鸪赶走。
可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瞧见纸糊的窗外,有人的身影。
她猛地惊醒,桂芳明明都被赶走了,又是谁要陷害于她?
窗户被从外面打开,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男子年约二十出头,长相清秀,身形魁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姜晓棠:“七少爷中毒了,快随我去。”
“……”七少爷,裴宴?
他,怎么又中毒了?
不对,这个不是重点,他中毒为什么喊她去?
不应该叫郎中吗?
“如果你不想你会医术的事泄露出去,就快随我过去。”窗外的男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这是威胁?
姜晓棠尽管不想屈从,但如果她这一身医术被旁人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何况教授她医术的那人……
唉,算了,就当做好人吧。
“好,你且等等。”
她披了件布衫,又从床底拿出一个包袱,里头是些药物。
拿完就去开了门,一开门竟看见那人竟站在门口。
“多谢晓棠姑娘。”那人恭恭敬敬地作揖,“在下阿追,是七少爷的侍从,方才的话多有得罪,还请晓棠姑娘见谅。”
“……没事。”这刚才还在威胁,现在见自己答应了又来赔罪……变脸可真够快的。
姜晓棠想,果然跟着裴宴的,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已经到了晚夏,夜风委实有些凉。
姜晓棠裹紧了衣裳,一路小跑跟在阿追后头,阿追引着她来到了裴宴房内。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