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棠滞了一下,才笑着说:“或许吧,我被爹灌了毒药,许是上天垂怜,没让我死成。又让我脑子清明了许多……这样也挺好的。”
姜梨儿将信将疑地望着姜晓棠,随即也笑了:“嗯,我喜欢如今的二姐。要不然我早就嫁给孙老爷做妾了,服侍一个比爹都老的男人……太吓人了。”说着她夸张地打了冷颤。
姜晓棠被她逗笑了,但想了想又问道:“那在这做奴婢你不觉得苦吗?”
“不啊,这可比在家里是好多了,伙食也好,住的也好。”
“……”姜晓棠都有些心酸了,这住宿条件都觉得好,这孩子也太容易满足了。
没事,既然穿成了她的姐姐,就带她飞,以后觉得带着她享福去。
泡了鱼干后,差不多也要回伙房做活了。
今日是裴老爷四十五岁寿辰,宴请了不少人,其中不乏红月镇有头有脸的人。
所以伙房很忙,姜晓棠和姜梨儿一到伙房,一人就分到一筐菜,两个人在院子的井边洗得腰酸背痛才算完。
然后又是择菜、配菜……反正两个人都忙了一下午。
孙掌事是主厨,要数他最累,大部分菜都出自他手。
夜幕降临的时候,府里的婢女已经来拿凉菜了,这边孙掌事仍旧马不停蹄地炒菜。
伙房其余人也都各忙各的,混乱中姜晓棠忽而撇到伙房门口有闪过熟悉的身影,桂芳?
姜晓棠先放下手里的活,来到门口问了在外头忙活的银豆:“桂芳刚刚来干嘛的?”
“桂芳姐说先前落了东西在院子,来取的。”银豆说完指着院子北边,“那边煮了茶,晓棠姐姐也喝些吧。”
姜晓棠也确实渴了,她去喝了几口茶,却感觉茶中味道有异,除了茶,里头还有……荆芥,虽然量很少,但确实有。
荆芥解表散风,透疹、消疮。是普通的中药材,可是煮茶怎么会有这味药?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姜晓棠喝了茶就继续忙去了。
过了一会儿,却听灶台那边一阵混乱,有人大喊孙掌事不行了。
姜晓棠挤到人群里一瞧,只见孙掌事倒在地上,脸色通红青筋凸起,他大口喘着气,脸上手上也起了红色的疹子。
“他是过敏了!”姜晓棠喊道,“快去兑些盐水!”
很快就有人端来盐水,姜晓棠接过立刻往孙掌事嘴里灌下去,一大碗盐水下去,孙掌事很快就吐了出来。
吐了后他气色立刻有好转,呼吸也逐渐恢复,只是疹子还是红得厉害,看起来尤为骇人。
众人见他好了,才松了口气,毕竟今晚这场寿宴,还要靠着孙掌事。
“孙掌事,你可是对……荆芥过敏?”姜晓棠小声问道。
“是……是,你怎么知道?”孙掌事有气无力道,“我曾因生疮吃过一回那个药,险些毙命……今日这症状与拿那回一模一样……”
果然,茶水里的荆芥是有人故意动的手脚!到底是谁呢?
姜晓棠想到桂芳。
可现在都是人,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师父,那边还等着上菜……您还能做菜吗?”一个年轻厨子问道。
这年轻厨子叫阿福,是孙掌事的徒弟。
孙掌事缓缓爬了起来,但刚站起来马上就要栽倒,还好人多,被两个人及时扶住。
“哎呀,这也没力气做菜啊!”有个帮厨急道,“怎么办啊,还有那么多菜没做呢。”
孙掌事被人架到了一张椅子上,他气若游丝道:“阿福你做主厨。”
阿福一惊:“可……可是师父,阿笑这几天告假不在,我的位子也没人顶啊。”
一个帮厨也说:“我,我只会做配菜,最多做个炒素菜……那些大菜我,我做的是上不得台面的。”
一时间,伙房众人都急得一团乱。
姜晓棠见此情形,知道若今晚寿宴出了纰漏,那么整个伙房的人都要遭殃。
她思忖片刻,才悠悠道:“我倒是会做些菜,若阿福哥和孙掌事指导一二,应该不成问题。”
一个帮厨怀疑地看着她:“你?你一个半大的小丫头,哪会做菜,这里菜的做法和你家的可不一样。”
孙掌事却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当真会?”
“先不说这么多了,我做好先给您尝尝便是。”姜晓棠说着撸起袖子,朝灶台走去,“下一个要做的是什么菜?”
阿福道:“麻辣肉丁。”
肉丁和青椒已经被帮厨切好,放在灶台边上。姜晓棠端起肉丁,娴熟地往肉丁里加入酱油、料酒等佐料,又快速用手抓匀。
“生火。”姜晓棠喊道。
姜梨儿闻言赶紧跑过去把火生起,待锅微热,姜晓棠拿起锅铲往里加了一铲子油,锅中即刻升腾起烟,铁锅温度高,油只几秒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