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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
迎面走來的女性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擦身而別。
琥珀伸出的手僵在空氣中,要放下也不是,要繼續抬著也不是。
高跟鞋敲擊在地板的聲音急促如同催命符。神樂的腳步太快,他連忙往後看,也只追到髮絲在空中掠去的最後軌跡。
「神樂怎麼了嗎?」
琥珀從未見過神樂那麼生氣的樣子。
與神樂形成對比的是悠悠哉哉跟在後面的白夜。
他兩只手交疊著撐在腦後,慢悠悠的看了下站在一旁的琥珀,噗嗤笑出來。
「大概是要去殺了奈落吧,哈哈。」
「欸?!」
漆黑的大門從外面被用力打開。
巨大屏風形成了天然格局,將空間一分為二,隔絕了門的入口與中央的辦公桌。
雖沒聽見應門聲,但她知道屏風之後會有著那一道身影。
「奈落,別太過分了!」
盛怒中的神樂以雙手用力拍向桌面。
奈落視線不抬,仍盯著桌上的文件,騰出一只手把差點被神樂弄的震下桌的瓷器擺正。
「進來的規矩都忘了嗎?」
「我替你工作,可不是替你賣命。」
「賣命……呵,你認為你的這條命值多少錢?」
奈落終於抬頭正視她。
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那如蛇一樣的眼睛忽然愉悅彎起。
「不能製造價值的就是廢物。你知道那是什麼下場。」
『神樂』
這不是她真正的名字,是奈落給她的代號。
而原先的姓名已連同她的過去遭到捨棄——那些正是奈落口中的「不能製造價值的廢物」。
神樂閉上眼。回憶一一湧現,彷彿在諷刺如今的狼狽。
現在還不是和奈落撕破臉的時候。
如此告訴自己,神樂終是恢復了冷靜。
「封印解除後,那妖怪把古劍和墓穴都毀了。」神樂道,「但我發現了這個。」
桌面上橫躺著一把箭矢,正是巫女向淤迦美射出的破魔矢。
即使曾直直穿過妖怪的身軀,破魔矢依舊完好如初。無法想像差點將殺生丸殺死的大妖怪竟會敗在這把普通的箭矢上。
奈落盯著破魔矢,陷進沈默裡。
他能感受到這把箭上的能量。是一股十分乾淨但也十分野蠻的力量,彷彿能淨化這世間所有的黑暗與污穢。
真是熟稔的氣息。這令奈落久違感到熱血沸騰。
「雖然你帶回了不錯的意外收穫,但沒有找到鐵碎牙的蹤跡。這次的任務,還是等於失敗了。」
僅僅一席話就讓神樂臉色慘白。
她何等聰明,當然聽懂奈落的言下之意——他不會給她這個月的解藥。
「??我明白了。」
神樂捏緊拳頭,垂著頭退出辦公室。
在她看不見的黑暗裡,奈落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她不會知道,他有多麼喜愛她的模樣——
這副被折斷了羽翼,只能在他的掌心下匍匐爬行的樣子。
***
殺生丸就著昏暗的光線,由上而下睨著女人。
自從任務結束,神樂便陷入了漫長的昏睡中。
這幾日裡他做的最多的就是觀察神樂。睡著後的神樂比平時安靜的多,也讓他有足夠的時間思考關於女人的一切。
從髮間露出的肌膚反射著如月的光澤,不論妖怪或人類,那都是能一擊斃命的脆弱之處。
如果換作是那女妖,絕不會如此大意的露出這裡。
隨著時間過去,她越來越不像他印象裡的風使神樂。他意識到,縱使有著相仿的外貌,這個神樂也是個生活在其他時空的存在。
她是個人類,擁有脆弱的肉體與不夠堅韌的心靈。
她無法像風使神樂一樣駕馭風,也沒有能耐與他交手。
但她能做到風使神樂所做不到的事——
卸下所有的防備,向他袒露最脆弱的脖頸。
就像此刻。
殺生丸伸手,觸碰神樂後頸那塊裸露的肌膚。
那上面佈滿了冰冷的汗水,奇怪的是她的身體又是滾燙的,像隆冬的雪落入了熱酒之中。
他想起了往事。
有一年的冬天特別冷,加上途中沒有遇到能落腳的村莊,鈴得了嚴重的風寒。
那天晚上邪見忙前忙後的照顧孩子,又是燒水又是熬湯,最後小心翼翼的問他:能讓小鈴暫時躲在您這裡取暖嗎?
小鈴個子小,毛皮能圍著她繞三四圈。
那時,看著孩子因發燒而異常紅潤的臉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