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是正道的叛徒?唐书越算什么,她不过一个旁支过继来的表小姐,跟明剑山庄嫡亲的大小姐能一样吗?”
“可我入门也有好几年了,怎么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几人敢说?虽然当年众仙家没有明令禁止下边的人讨论,可知道内情的人大多避而不谈,明剑山庄又有那样的实力,几人敢去得罪?”
“这其中的门道可多着呢,你们年纪轻,看不出来这几个大门派里的弯弯绕绕,我也不敢多说,让其他师兄知道了拔了我舌头。”
其他人纷纷噤声,几番推杯换盏过后,兴许是胆子大了起来,又有人将这话题重新引起:“……若明剑山庄真有个女儿在魔界,这回的伐魔之战,他们真心肯出力?”
另有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纵然明剑山庄剑法如何出类拔萃,难道敢明面上跟其他宗门对着干?而且小师叔也在明剑山庄呢,自然会盯着他们。”
一开始说话的人笑道:“可别,不过是个怕内的软根子罢了,你让他违背唐书越那个母老虎试试,他哪儿有那个胆子啊?”
其他人顿时哄笑做一团,他们大概是常年被困于教条森严的宗门当中,鲜少出门,如今甫一踏入热闹的人世,难得多喝了酒,露出点本真性情来了。
天色渐晚,几人醉态毕露,结账过后,便各自打着酒嗝相互搀扶着出了客栈。
季弦思默不作声地将靠在椅子上的背直了回来,想到刚才那几人透露出关于明剑山庄的言语,便忍不住蹙紧了眉。
看来她不在的这些年,山庄内发生了很多事情。
“季姑娘?”
头顶一道声音炸响,季弦思怔怔回过神,在对上张雅客担忧的目光之后,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怎么了?”
张雅客指了指她面前的菜:“姑娘胃口不好?菜都冷了,也没见你吃几口。”
季弦思勉力笑着,心道她原本还有一点胃口的,可到现在,却是真的怎么也吃不下了。
她干脆撂了筷子,对着张雅客歉然一笑:“大概是伤没好全之故,让张公子平白多破费了。”
张雅客摇头,又蹙起眉头做担忧状:“姑娘何处还有不适?这镇子上应该有医馆,先把病看了吧。”
几次劳烦对方,季弦思也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此刻治伤为要,再推脱反而显得她不识好歹,因此没多扭捏,就把这话应了下去。
想了想,季弦思问:“不知张公子是哪里人,他日我若有机会,好衔草相报。”
张雅客淡笑:“居无定所,飘萍无依,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不过顺手行善,还请姑娘不必挂怀。”
“啊?”季弦思讶异,“那灵儿姑娘……”
张雅客道:“她跟我一样,都是头一回出门,路上正好遇见,就顺道结伴了,说不定哪日方向不同,便再分开。”
季弦思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本以为张雅客跟灵儿姑娘是同路人,没想到原来是半路结道,而且两人似乎并不打算一直同路下去。
真真是漂水浮萍、天地为席盖,走南访北,寄此孤身。好一个飘零此身红尘客,好一个萍水人间一雅人。
季弦思心中莫名闪过年少时看过的这段话本,因此哑声无言了一段时间,便又听见张雅客笑:“姑娘怎么了?”
季弦思低头:“没……那就劳烦张公子了。”
张雅客说了声“无碍”便付了酒菜钱,他给灵儿姑娘写了张传讯符,确定没有其他疏漏之后,引着季弦思去找医馆。
这一路耽搁下来废了许久,等安顿下来时间已晚。灵儿姑娘也回来了,她依旧没化作人身,径直飞到张雅客身边,却不停留,好似在说话。
像是在印证季弦思的猜想,与蝴蝶相对的张雅客不时点头轻嗯,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对季弦思说:“看来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了,这次众仙门赶来的速度很快,只怕这周边不少地方都要沦为伐魔的战场。”
竟是来传递这个消息的。季弦思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可知都有哪几个门派到了?”
“许多江湖上叫得出名字的门派都来了,不过花台镇只有青岳峰和明剑山庄坐镇。”
季弦思有些意外:“这么多?”
毕竟这座镇子地处偏远,人少地窄,她还以为会随便派一个小门派来疏散百姓。
谁知道竟还派了明剑山庄来。
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张雅客解释道:“花台镇虽然小,但背靠迷麓峰,离幽篁林也不远,是魔界与人界的重要通道之一,我想他们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才把青岳峰和明剑山庄安排在此处。”
这倒也是。季弦思心道,她竟然把这茬忘记了。
不过也好,明剑山庄就被安排在此处,也省得她再想破头该如何去找。
剩下的路程她不打算再麻烦张雅客和灵儿姑娘了,两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