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落。”鸢儿欢笑着戏言。
芙蓉嗔笑道:“那不是成妖怪了吗?好花需带露折,等下我们带几朵野花回去。”
“好,什么颜色的都要。”
露湿的小道留下两道车辙印,逶迤绵长,直到在一座庄严恢弘的寺庙前停下。侍卫放好脚凳,两人搀着下了车。
抬眼一望,八十一步石矶挡住了大半的佛门,只留出牌匾一小部分,硕大的“慈相寺”三个大字变成三个金点。
石矶两旁依梯势各种着几棵菩提树,从下望去层次分明,虔诚的人从第一棵到最后一棵挂满了红绸。晨起懒倦,善男信女寥若可数。
鸢儿对侍卫道:“你们身上戾气重就不要进去了,我和姑娘参拜过后就会出来。”
侍卫面色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
拾阶而上,悠长沉闷的钟声自山顶传来,一圈又一圈地向山下扩散。爬完所有石矶后二人娇/喘微微,颊面浅绯,喘了两口气后才由一名小沙弥带着入了寺。
参拜完毕二人往寺院后山走去,鸢儿笑着打趣:“姑娘刚刚许了何愿?莫不是与姻缘有关?”
“你这小妮子年纪轻轻不害臊,说什么胡话呢,”芙蓉嗔怪,“再胡说就不要跟着我了。”
鸢儿见她佯装生气马上讨好说:“姑娘我错了,该打。我就是想知道姑娘有没有向菩萨祈祷得遇有情郎,这样的话姑娘就不用再受委屈了。”
芙蓉笑了笑,目光移向远处时略有些空洞,脚下并未停歇。鸢儿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放弃地追问她的答案。
而她只是浅笑,没有只字片语。因为她不想告诉鸢儿刚刚她跪在蒲团上心里向菩萨默念的是:信女不求财富名利、亦不求金玉良缘,只求余生静好。
身陷樊笼,财富名利她已看淡;而金玉良缘她自知配不上,更不愿去谄媚他人或得他人怜悯。
鸢儿得不到答案不甘地放弃,两人且走且谈着莺飞燕舞红肥绿盛的后山景色。行过几条小路,前面突兀地空旷起来,绿树下少数几名女子围在一处,兴奋地说着什么。
二人止步在一旁观看,半柱香后这些女子才渐渐离去,有些手里还拿着画轴。
绿树下有一张长桌,桌上摆了一些画纸、砚台、笔架,桌前坐着一名年轻男子。刚刚被女子围住的他抬眼看到前方的人,起身朝这边过来。
“姑娘,有礼了,”男子作揖行礼,恭敬道,“冒昧问下姑娘是替自己求画还是替家人求画?”
“求画?”芙蓉轻敛蛾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姑娘来此难道不是求画?”
“我只是误入此地别无所求,打扰到公子了。”
男子脸色微红,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尴尬地解释:“在下乔生常于此地为香客无偿作画,刚刚见姑娘站在这里以为是来求画,故多此一问。抱歉,在下向姑娘赔礼了。”说完又是一深揖。
芙蓉微微屈膝:“公子不用客气,是我冒昧闯入。”
她头上还戴着帷帽,透过轻纱看到他的窘色慢慢缓解。
“你就是乔生!”鸢儿突然尖厉地嚷道,“居然是你,还来此作画唬弄人!”
乔生一怔,讷讷地看着二人,一瞬后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哼,你倒是忘得快,”鸢儿面带不屑,“你大言不惭地贬损我家姑娘容貌,还说她待价而沽。你这分明是眼谗却又自命清高贬低别人好显示你自己。”
乔生从她的话里忖度情况,按以前他会认为这是找错人了或者是胡说。可是现在眼前两名女子,一人头戴帷帽安静地等他的解释,一人义愤填膺地瞪着他,他实在不能认为这是故意找茬的。
更何况前段时间他好像真的说过一些关于琼颜馆花魁的事情,难道她们二人是?
“姑娘莫不是琼颜馆的芙蓉姑娘?”乔生恍然大悟道,“难道是为在下之前的言论?”
鸢儿冷哼:“你总算想起了,冠冕堂皇地在这里作画,还全是女子,不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乔生苦笑,旋即朝二人施礼,解释道:“二位姑娘且听在下解释,那都是误传。我来京城时正是芙蓉姑娘复得花魁日,坊间对姑娘的容貌夸赞甚笃。我认为不管是言过其实还是名副其实对姑娘而言都是不利的。过于注重皮囊就会忽视其心迹,若以美色博世人欢心,色衰爱驰,被抛弃的永远都是女子。
世上巧承婵娟之色的人少之又少,若人人追逐美色,那些真诚善良的平凡女子又该如何立于世间?女子美是老天对尘世的赏赐,更应好好呵护。女子平凡是为了配我们此等曲夫,怎么能再亵渎呢?在下对此番狂热说出了一些拙见便遭群起哄之,才传出在下对芙蓉姑娘贬损的话。如果姑娘真的介意,不管姑娘怎么惩罚,在下定让姑娘出了这口气。”
鸢儿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他,半响过后有些难堪又不知怎么开口,讷讷地红着脸转向一边。
芙蓉失笑,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