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僻巷才在一座破落的门前停下,慌张地叩门。
那门老旧破败,有些地方腐烂成朽,露出一些碎木渣滓。打眼一瞧,大约在门一人多高的位置周围都是些黑渍和油污,老远都能看到上面厚厚的一层反光物。
门从里面开了,张厨子迫不及待地跨过门槛,一只同样胖胖的手将他拉了进去。二人不知在里面说了什么,直到一住香后他才从里面出来。背上的包袱不见了。
“呛”地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过,一架冰冷散着寒芒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又响起另一声铁器出鞘音,另外一人的脖子上也架了一柄刀。
“没想到吧,老朋友了要不再聊聊?”吴不穷执着秋水雁翎刀,悠闲地架在张厨子颈上,一副得意痞样。
“你……你们是……”张厨子面上一白,颤抖不已。
“看清楚了,青正司办案!”郝勇明明看的是另一人,话却是对张厨子说的。
“大大……大人,草民……草民什么都不知道……”
“我问都没问,你怎么知道你不知道?”吴不穷哂笑一声,对他扬下巴笑言。
“我……大大大人,我从未办过坏事……大人明查。”另一人也吓得脸色发白。
“怎么,我们来都来了,不请我们进去喝杯水吗?”吴不穷哐地一声收刀入鞘,对付这两人还用不上他的秋水雁翎刀。
张厨子与那人对视一眼,头点成小鸡啄米状,连忙请二人进去。
“站住!”吴不穷再次出刀,厉喝道,“这是什么?!”
进屋后吴不穷和郝勇同时吓了一跳,院子里满地都是殷红的血迹,有些地方还被水冲洗过。有些小水洼里的血水冒着泡沫,血迹上面有好些脚印,仿佛被来回踩过一样。
“大大人,这这是猪血,我我是屠夫。”郝勇指着的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吴不穷摆了摆刀尾,逼迫张厨子和那人站到一起,郝勇用刀威胁二人,不准他们乱动。
他走向那些有血迹的地方,踩着旧脚印查看,深嗅一口气后蹲下身,食指在地上抹了一道,沾起些许血迹凑到鼻下闻了闻,又捡起地上的毛发检查一番后才肯定这些就是猪毛。
“你是屠夫,他是厨子?”吴不穷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没被人发现的东西。
“是是……”二人点头如捣蒜。
捻掉手上沾到的血迹后四人进了屋,屋里堂中央摆了一个大木盆,盆里放着一些猪肉。屋里的桌子和凳子都积满了油污和黑渍,乍一看,还真没有落屁股的地方。
“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跟踪你?”吴不穷敛色,肃然地看向张厨子。
“大大人,草民不知,草民规规矩矩从来没有犯过律法,大人明鉴。”
“废话!你见过哪个坏人说自己坏的?你规矩,那日在琼颜馆为什么要说谎?快说!到了青正司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郝勇冷喝。
吴不穷与他一唱一和:“大勇,你别吓他,青正司能有什么,不就是铁鞭铁钩,还有能穿进身体把人肉拉得嚓嚓响的丝线吗?死也死不了,流点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二人腿软,跪了下去,脸部肌肉哆嗦。
“咦?怎么跪了?我们也不是掌司大人,若是大人在,根本用不上我所说的那些,他手里的刀就能将人片成一片一片的,比蝉翼还溥呢。”
吴不穷继续慵懒地说出更让人害怕的话。
郝勇抿嘴憋笑,张厨子求饶道:“大人别说了,草民说,草民全都招了。”
“这就对了嘛,”吴不穷拍了拍他那肥大的脑袋,“那晚的异常还有你隐瞒了什么?别想着乱扯一通,我之所以现在才来,那是因为暗地打探过了。若是说得对不上我探到的消息,哼,你清楚的。”
张厨子肩膀一哆嗦,随后认真回忆道:“那晚确实不寻常,淖水的泡子多,肉色粗看一样,细看之下略有不同,有些较红有些较暗。之前好像也有过,只是那天异样多一点,我们才注意到。晚上客人又多,怕耽搁时辰,所以一个劲地催促厨房快点上菜。”
“当时问你为什么不说?”
“草草民怕啊,万一不是就在琼颜馆干不成了。还有……”张厨子看吴不穷一眼,随后慌张地低下头。
“还有什么?”吴不穷大声一喝,“休想隐瞒!”
郝勇将手中的雁翎刀来来回回抽出再插进,暗示他下一秒就人头落地。张厨子浑身哆嗦,指着旁边那人,哭腔道:“大人,草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找他想换几个银钱,我没想过杀人,更没想过卖的是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