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平大惊:“长黎!”
徐老捋了捋胡子:“既然你应了那便从今日开始,去吧。”
傅长黎行礼:“是,先生。”
房门开了,唐丝丝转过头,就见傅长黎出来后朝着角落处堆放木柴的地方去了。
少年着圆领青草绿色的锦袍,腰间还挂着材质通透的玉佩,矜贵世子爷挽起衣袖,弯腰捡起已经锈迹斑斑的斧子,开始劈柴。
曹清平皱着眉头,不明白徐老先生的用意。
若说训练基本功,也该从扎马步开始,而不是劈柴这等无用的事情。
傅长黎再怎么说也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哪里做过这等粗活?曹清平上前阻拦,少年却摇头道:“表哥,你歇着便好,我将柴劈完再说。”
曹清平了解傅长黎的性子,只能后退几步,看着他劈柴。
挽起的衣袖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喷薄的肌肉用力,从生疏到熟练,一刻钟后,劈柴的速度越来越快。
少年面上沁了薄汗,他本想掏出帕子擦拭,但手脏,他便只能忍着。
这时候,一方雪白的帕子展现在眼前。
傅长黎弯着腰,唐丝丝不用踮脚就能给他擦汗,小孩道:“长黎哥哥辛苦了,徐爷爷自己一个人住,我们多帮忙,免得到时候他没柴烧。”
小孩动作很轻,汗水擦干后清爽不少。傅长黎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劈柴。
不过片刻后,傅长黎拧着眉头道:“不许站这。”
唐丝丝睁着大眼睛:“可是我想随时给长黎哥哥擦汗。”
傅长黎下巴微抬:“难道想让裙子破了?”
“啊?”唐丝丝不太明白,曹清平过来解释道:“丝丝,木屑会迸的到处都是,落在你衣服上很容易划破。”
“那可不行,”唐丝丝赶紧退后几步,道:“这是今年新做的裙子,可不能坏了。”
傅长黎扫了一眼小孩半新不旧的衣裳,什么都没说,继续劈柴。
等木柴劈完之后,他又去挑水。最后徐老满意的点头,大手一挥让几人走了。
傅长黎恭敬的行礼,唐丝丝也有样学样,乖巧的道别。
下山路上,唐丝丝发现一件事。
做了这么多活,该很累才是,但她发现傅长黎似乎心情不错,甚至她牵他的衣袖,他都没像之前那样躲开。
“长黎哥哥高兴,丝丝也高兴。”
曹清平笑了,傅长黎则是板着脸快步往前去。
下山之后,二人找到马匹。唐丝丝被傅长黎一手拎着跨上马背,害怕的抓紧马鞍。
“你别乱动就没事。”身后的傅长黎淡声道。
“我知道了,长黎哥哥。”
这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做饭的时辰,春雨坐在炕上,正去解腿上的药包。
白日里铁蛋传消息说唐丝丝和傅长黎在一起,春雨不担心,但她怕傅长黎过来,被钱氏撞上。
放着镇子上的大房子不住,钱氏来村子里受罪,就是为了堵傅长黎,从傅家那里捞好处。
春雨害怕傅长黎年岁小被钱氏拿捏,心里担忧不已。
“春雨,大夫不是说不可以解下来吗?”李婶子正好过来送晚饭,赶忙拦住人。春雨说了来龙去脉,李婶子懂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两家有婚约,钱氏又是长辈,她若是提一些不过分的要求,估计男方家会同意。”
春雨摇头:“我就是担心这个,婶子,你也看见唐家是什么情形了,我怎么甘心让钱氏得了便宜?”
若对唐丝丝好就算了,可唐丝丝在钱氏手底下没少吃苦!春雨不甘啊,她不想让钱氏过的舒坦。
这时候又有几个婶子来送吃食,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开来,但还是没个章程。
说起来“孝”字压死人,钱氏就是拿准了这点,才在此守株待兔。
春雨急的团团转,生怕钱氏提什么要求,傅长黎因此生气,取消和唐丝丝的婚约。
“我家姑娘过的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春雨说着眼眶都红了。
屋里的几个婶子们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李婶子拍板定钉,拍着胸脯道:“春雨莫哭,你放心,实在不行,我们几个老婆子就胡搅蛮缠,总能制服钱氏!”
“是啊春雨,她耍赖,我们也耍赖,她不要脸,我们也厚脸皮!”
“对,春雨别哭。”
说的正热闹的时候,外面钱老疤兴高采烈的跑进院子,喊道:“姐,小公子来了!快出来!小公子骑着马来了!”
钱氏正有气无力的躺在炕上,闻言麻溜的起身,赶紧叫红袖给她整理仪容。“走,快去看看女婿!哎不对,我是长辈,红袖,你去门口迎女婿,叫他来见我。”
红袖也不懂,但她觉得钱氏说的对,于是出去站在院子门口,探头朝着路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