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传来一点被挑起来的感觉,他应该是又拿我的头发玩了。
“嗯?你有白头发了?”
霎时间,我感到这个世间因我而变得黯淡无光,心中的恐惧不端地涌出耳中。
我故作镇定道:“我年长你十一岁,有白头发不是很正常吗?”
“确实呢……只是太遗憾了,要是你只大朕两三岁就好了”
不……
我该庆幸自己年长十一岁。
否则我恐怕会遇到红颜未老恩先绝的事情。
也幸好我还没到四十,不然……江君慎可能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很快就是朕的生辰了,你要送什么?”
我回过神来,回答像以往一样:“你又不差什么,就不送了”
“你可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妃子啊”
我内心混乱至极,故作随口道:“那就送你一道字帖吧”
他低低一笑,道:“爱妃,你又不识字,送什么字帖啊?”
“送出去就是了,收不收是你的事”
之后他说什么我都是随口应付的。
我确实准备给他送礼物,只是不是字帖,而是自己的血书,就是祈求皇上不要让青莲公主为和亲公主之类的。
写完之后,我就从铜镜中看见自己的憔悴。
我一直以来都用心保养着自己,倒不为别的,仅仅是女为悦己者容,毕竟是在满春院时就学的伎俩,不过也确实是能让江君慎没有那么快腻味的原因。
现在的我可不想他先腻味,赶紧补了补妆。
江君慎的生辰宴会上可谓是人声鼎沸,堪比过年,到来者无一不是达官贵人、王公贵族。
我对着镜子戴上了别着珍珠的簪子,将翡翠镯子套在手腕中,一抿这艳红的口脂,穿上了紫兰色的罗群,拿上了桂花扇就走了出去。
没想到江君慎就站在门口,笑盈盈道:“哟,爱妃这身打扮倒是新鲜啊”
他早已经不是当年惊鸿一瞥的小少年,内心的城府只与当年判若两人。那少年终究是死了,只留下江君慎的躯壳。
“皇上是特意等臣妾的吗?那可真是受宠若惊”,我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让他感到了失算。
“朕还以为你会惊喜一下”
“陛下太过于爱想象了,你怎么不去陪皇后娘娘?”
他挑眉道:“吃醋了?”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臣妾喜欢酱油多点”
“哈哈,打酱油……皇后染了风寒所以没来,走吧”
他朝我伸出手,我便搭上去。
到了他与群臣敬酒的环节,我在他一旁低声道:“我去换身衣裳”
“你这身衣裳不就挺好的?”
“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
他无奈道:“行,我不懂,快去快回”
我来到高楼,寻了个守卫最少的,还在之前就做足了准备。
这个地方找起来比较难,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得到。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了楼下布满了绵软的东西。
再然后,我看见江君慎阴沉着脸,独自一人走了上来。
只有他一人?那倒挺好的,毕竟有些话不方便说给第三个人听。
“拓跋安,你疯了吗?”
难得能听人连名带姓的叫,竟在一时间恍惚了一下。
“江君慎,我没疯哟”
他的脸色竟然扭曲了一下,好似强行隐忍着怒火,沉声警告道:“柔然的存在仅在你的一念之间”
没想到听到他说这种话,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柔然的存在仅谁的一念之间?别逗了,你们跟本打不了”
显然他也明白这种蹩脚的警告没什么用,脸色更加阴沉:“好端端的,为什么?”
我歪着头看他,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青莲有关拓跋安这个和亲公主?”
听见我这个问题,他貌似松了一口气,道:“随口说的罢了,我没打算将她送到哪里”
“我没问为什么要送走她啊?”
“……”
他似乎放弃了骗我,道:“你不明白,皇帝并不是那么好当的,朝中的势力也不全是我能左右。青莲若能以和亲公主的身份与他国交好,不失为一种保障”
“我又不是皇帝,为什么要管皇帝好当不好当?”
“那你究竟想怎样?!”
他竟是红了眼,朝我大声道:“青莲是朕的女儿,她能得到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想她怎样就怎样!她若是不听,就是抗旨!是不孝!你不过是当了她两年的挂名养母,还在这大言不惭的教训朕?!”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然后指着我,语气激动无比。
我平静的看着他,缓缓道:“我拓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