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喽啰的胸口中箭,不规则的箭头和箭杆穿破胸口单薄的衣裳,华贵的锦袍并没有能挡住这支造价低廉的箭矢。
那喽啰捂着胸口在地上哀嚎,血水从鼻腔里喷涌而出,很快就堵塞了他的喉管,让他只能被自己的血液呛死。
再看徐厚生那边,原本鬼哭狼嚎的流寇见此情形,集体倒退了好几步,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庄里面,竟然隐藏着一个实力强悍的弓箭手。
徐厚生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庆幸自己没有装逼,亲自去叫骂。
但此举也激怒了徐厚生,他抽出腰间的长刀,指着黑土村的堡墙大喊:“杀进去,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说着,那些流寇驱赶着新进的流民往前冲锋。
终于要开战了!
李富贵几个人一辈子也没打过仗,根本不知道如何指挥,倒是大当家的高声喊道:“乡亲们,大家有力气的就扔石头,武器长的顶在前面,不可擅退一步!”
有了主心骨,慌乱的村民也稳定下来,只不过那浑身颤栗却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
大当家孙大有继续张弓搭箭,还有村子里的几个猎户,纷纷拿出自己平时上山打猎用的弩弓,对着不断逼近的流民射过去。
流民实在是太多了,足足有大几百人,他们就像潮水一样,呼啦啦的涌了过来。
大当家一连射翻七个人,却只能稍稍延缓一下对方进攻的脚步。
当射到地十箭的时候,箭矢轻飘飘的飞出去,射中了一个流民的脚面,那个流民抱着脚跳起来,很快就被后方的大部队淹没。
大当家的没了力气,扔掉家传硬弓,抢过一个村民的铁叉,大吼道:“不要放他们进来,大家给我往死里打!”
说着他一铁叉就叉中了一个流民的肚子,然后狠狠往外一抽,流民的肚子出现了三个血洞,花花绿绿的肠子顺着血洞流淌出来,那个流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冒热气的肠子不停惨叫。
死亡近在咫尺,敌人的惨叫声直灌双耳,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黑土村村民面如金纸,差点瘫坐在地上。
大当家大喊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还要强占你的房屋,睡你的婆娘和闺女!”
“杀!”
听到大当家的喊声,一些有血性的村民纷纷举起手里的农具,拼命朝流寇的头上砸去。
好在黑土村村民占据地利,他们有堡墙作缓冲,流寇想要攻进来,除非先爬上一米多高的堡墙,而黑土村的村民居高临下,很容易就能将冲上来的流寇打下去。
流寇的人数实在太多,无穷无尽,犹如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侵袭。
很快,黑土村这边就出现了伤亡。
一个村民用锄头打碎了流寇的脑袋,刚想往回抽锄头,不料另一个流寇一把抓住了锄头的一端,猛地用力一拽,便将村民给拽了下去,其他流寇一拥而上,将这个村民瞬间打死。
“杀!”
早就想报仇的屠夫李大牛,手里两把杀猪刀舞的密不透风,震天的怒吼声从他的胸腔里迸发。
他这辈子杀猪杀了几百头,现在突然变成杀人,却也是无缝衔接,没有丝毫的迟滞。
但见他手起刀落,每一刀都精准的劈在流寇的脖子上,就像他杀猪的时候,给猪放血。
噗呲——噗呲——噗呲——
李大牛双目圆睁,眼睛都不带眨的,嘴里念叨着:“杀死你们!杀死你们!还我姑父命来!还我姑父命来!”
面对黑土村村民的激烈反抗,冲锋的流寇也感到害怕,他们本就是农民,只不过被徐厚生他们屠了村子,无处生存,只好被迫加入流寇的队伍。
跟着徐厚生打打顺风仗还可以,但遇到黑土村这样的硬骨头,他们就害怕了。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快跑啊!”
冲在最前面的流寇就四散奔逃,可是等待他们的,是徐厚生亲卫的长刀。
咔嚓——
一个逃跑的流寇被一刀剁下了脑袋,徐厚生拎着血淋淋的长刀,横刀而立:“后退者,杀无赦!”
三十多个骑马的流寇,像驱赶羊群一样,将逃跑的流寇斩杀,然后再次驱赶他们往黑土村发起冲击。
这是流寇一贯的做法。
让炮灰先上,他们这些老贼做督军,谁敢逃跑就杀谁,等到炮灰将敌人的力量消耗一空,那时候才是他们捡漏的时机。
无路可逃的流寇,只能一次次的向黑土村发起自杀式的攻击。
反正往后也是死,还不如向前冲,只要能攻破黑土村的堡墙,他们就能活下去!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流寇们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拼着二换一、三换一甚至是四换一的打法,将黑土村的有生力量一个个消灭。
李贵刚刚用长枪刺死一个想要爬上来的流寇,一枪刺中了流寇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