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亮道:“芸儿少歇,眼下我们有求于人,自然伏低做小,倒是这裘良,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大户,没想到家中凋敝,看起来倒像个破落户,也是个外强中干的。”
跟荣国府比起来,裘良的家却是差的太远,偏厅的柱子朱漆斑驳,似乎很长时间没有维护,就连家里的仆人都没见几个,方才进门时遇见的门子,年纪少说有六十岁了,耳朵也不大聪明。
就好像后世的高档小区,聘用的是退役军人,棒小伙子;而那些老旧小区,聘用的都是些七老八十的大爷。
沈亮心中叹了口气,这裘良的祖父裘万丈跟自己的祖父是同辈人,当年也是参加过京城保卫战的,没想到如今衰败到这步田地。
子孙后代只能通过敲诈勒索来谋取些许钱财,估计再过几年,裘良家的儿子就只能当个兵马司的小吏,泯然众人。
其实荣国府也强不到哪里去,家族衰败迹象已经显现,而且家大业大,问题比裘良这里只会更多,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是外表看着光鲜罢了。
“哈哈哈,贾公子,让你久等了。”
门外一把爽朗的笑声传进来,正是裘良。
裘良满脸笑容,上来就抓沈亮的手,沈亮只觉得对方的手滑腻腻的,不知道擦了什么保湿霜。
分宾主落座,裘良问道:“贾公子,深夜来访,不知道有何贵干?”
沈亮道:“裘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一千两银子,买我朋友的安危。”
一千两?
裘良被沈亮搞得有些懵,他诧异于对方出手居然如此大方,他是真想拿钱放人,他叹了口气道:“贾公子,不是我愿意为难你,只不过此事已非我能控制。”
说着他指了指天,“我同意,我上面的人也不会同意,我上面有人儿。”
沈亮淡淡一笑,道:“你上面有人?有什么人,难道是皇上?若是皇上,我二话不说,现在就走,若不是,那咱们就能继续聊。
不怕告诉你,方子你是不用想了,京城四大酒楼已经入股,我想不用我跟你说,四大酒楼的背后都站着谁吧?”
裘良脸色黑的难看,他没想到沈亮居然联合了四大酒楼。
开玩笑,光是醉仙楼的幕后他都应付不来,更别说其他几个酒楼,有好几个都是当权派,还有一个更是王爷级别。
见他不说话,沈亮摇头笑道:“裘大人,你我同属勋贵,当初你爷爷还是我爷爷的得力干将,咱们应当属同门,听兄弟一句劝,这件事你扛不住,连你背后的那位同样扛不住。
正所谓千里做官只为财,让我猜一猜,你背后的不是位王爷,就是当朝的内阁首辅。我这边已经有一位王爷了,户部尚书毕自严堪称小首辅,其他几位王爷当中,南安郡王已经薨了,当不起你的靠山,所以王爷里面除了忠顺亲王就是义忠亲王,不知道哪个王爷是你的苦主?”
裘良的脸色更黑了,因为沈亮说的全对,他看着沈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如果不是沈亮的一番推理,他都要怀疑沈亮是不是在他府里安插眼线了。
“贾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实话实说,义忠亲王授意我来索要这个方子。”裘良说道,“这方子我是得不到的,义忠亲王下的命令,没人敢违背,这样,我跟亲王汇报此事,你行个方便,也匀一些给我们。”
沈亮摇头道:“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四家酒楼的份额已经定死了,不会再有更多的人加入,你背后的人想要进来,要我们三分之二以上的人通过。”
沈亮这是第一次将股份制的概念引入大周朝,而且是第一次试行。
他本身代表着荣国府的势力,不论作出何种决定,别人都会看成是荣国府的意志,他们绝想不到,一个未成年,居然有如此的魄力和权力,来决定一门年入数十万两的大生意。
不过他的这个股份制只是一个雏形,甚至连雏形都算不上,但的确确立了一个框架体系,他所要做的,就是不断完善这个框架。
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跟裘良一样,只不过他是为了更大的发展,裘良则有些英雄气短。
“一点份额不让,恐怕义忠老亲王不会同意。”
裘良一脸的为难。
沈亮从怀里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裘大人,这件事我不是跟你商量,义忠老亲王是皇上的叔叔,不过我们这边可是皇上的老丈人和钱袋子,孰轻孰重,似乎不用我多说。
而且这件事你也做到位,任谁也说不出什么,你只管如实汇报,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两银子。”
一出手就是1000两,对裘良这样一个主事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
去年他娶的小妾,也就花了八十多两。
京城居,大不易。
裘良脸上的表情不住的变换,似乎在做着心理斗争,良久,他一咬牙,道:“贾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