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良的手又白又细,别看已经三十多快四十岁的年纪,保养的相当好,一看就是经常坐办公室的官员。
只不过让沈亮有些生理不适的是,裘良的手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都说手冷的人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这裘良估计连翅膀都没长出来,是个残疾的天使。
赵云等人也准备跟着进去,却被守卫给拦住了:“你们在偏厅侯着就行。”
沈亮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他裘良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碰自己一根汗毛。
裘良面带微笑,询问着沈亮家庭的近况,什么老太太身体是否安康,吃什么药,每天吃几碗饭。
又问他贾政现在官居何位,有没有外放的打算,总之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说正事。
沈亮心里雪亮,这裘良肯定知道自己今天来所为何事,只是大家都是公侯子弟,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要撕破脸,那也得考虑双方家庭的影响。
越是家世高贵的,越要考虑面子问题,轻易不会撕破脸。
毕竟往上数三代,这些公侯之家那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说不准就能论上亲戚。
沈亮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他从后世穿越而来,所懂得人情世故,只局限在平民层面,对于贵族的这种面子工程,他是看不上的。
所以等裘良吩咐手下上茶的空档,沈亮就单刀直入的说道:“裘大人,我有一个朋友姓宋,叫宋文贤,今天早上被你手下给抓进来了,不知道您能否行个方便?”
“哎呀,喊什么大人,太见外了。”裘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我和你父亲是平辈,你喊我一声裘伯伯就行啦。”
沈亮对古代这种动不动就攀亲戚的做法很不适应,但是为了入乡随俗,只好捏着鼻子道:“裘伯伯。”
“唉,这么叫就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裘良坐下来,笑着问道。
沈亮只好又说了一遍:“我的朋友,被东城兵马司的人给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想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有这回事吗?”裘良眉尖一扬,“宝玉啊,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主事太忙了,你想想,东城这么大,却只有我这个东城兵马司来管,又要缉拿盗匪、又要管理街上的摊贩、还要清理街道、调解各种各样的纠纷,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手下人又多,有些时候,哪个对哪个我都记不住。”
东城区商贾多、人流量大,的确比其他几个区来的繁忙。
不过裘良作为主事,许多事情并不需要他亲自去做,沈亮前世也见过几个县级的领导,知道这些人都是一样,手中有权,能真正把权力用好的,并不多。
大周朝的官场风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是无官不贪,有些时候并不是官员不清廉,而是这个系统如此,俗世洪流,能立得住脚已经很不容易,再想做点事情,那就要想尽办法,融入进去。
沈亮含笑点头,说道:“裘伯伯,您日理万机,许是您手下的人办事,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
裘良一拍大腿,哈哈笑道:“还是贤侄懂我,我这里杂事太多,搞得我无处分身,你等一下,我叫个人来问问。”
裘良拍拍手,门外一个年轻小厮走了进来:“老爷。”
裘良问道:“今日是谁当值?”
小厮回道:“是第五队的王八八。”
“让他过来,我有事问他。”
“是!”
小厮立刻转身,快步走出,不多时,小厮折返回来,身后跟着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人,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衫,胸前有一块团补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兵”字。
“小的王八八,拜见主事大人。”
青年人单膝跪地,脑袋都快杵地上了,态度十分的恭敬。
年轻人叫王八八,他兄妹共有十人,排行第八,所以就叫王八八。
本来是打算叫王八的,可家里人嫌不好听,所以就加了一个名,叫王八八,幸好他家里人没文化,否则就得叫王重八。
王八八从小就是在缺衣少食中度过,没少在街上跟人抢饭吃,所以练就了一身泼皮无赖的本领。
因为好勇斗狠,在这条街上颇有些名气,正好赶上东城兵马司招人,他就趁机混了进来,你还别说,他天生就是干兵马司的料,不过几年的工夫,就成了东城兵马司第五小队的小队长。
不过他这个小队长只是虚职,没有官方认证,相当于后世的辅警。
他的顶头上司是个吏目,算是辅警大队大队长,管着他们五个小队长。
别看他这个小队长官不大,但手底下却有十几号人,平时上街,那是寸草不生,所过之处,人畜避让,威风的紧。
但是在东城兵马司的主事面前,他这个小队长连个屁都算不上。
王八八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裘良,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