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将沈亮看作荣国府复兴的种子,谁敢当贾府复兴的绊脚石,他便要不惜一切代价铲除!
贾政怒道:“没造化的种子,无知的蠢物,你蒙刘侍郎看中,欲收你为徒,却不思进取,还如往常一样嬉闹,成何体统?”
“先前我答应你不送你去国子监,是希望你在家里好好读书,看来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从今个儿起,你房中只许留下两个粗使婆子,其余丫鬟一律发回老太太那儿去。”
这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沈亮如遭雷噬,可面对贾政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是压根反抗不了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这就是封建社会,封建礼教,不讲半点道理。
小家庭或许会宽松一些,但是像荣国府这种大家庭,封建礼教是极其严格的。
贾政看到沈亮哑口无言,越发的气愤:“怎么哑巴了,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贾政本来是要同沈亮商量,选一个黄道吉日去刘宗周府上拜师,哪想到一来就看到限制级的画面。
这让身为父亲的贾政如何不生气。
沈亮知道贾政的脾气属毛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硬刚是下下之策,于是哭丧着脸道:“父亲大人说的有道理,孩儿全凭父亲大人做主。”
沈亮这一装可怜,贾政反倒没了主意。
“哼!总算还懂得一些道理,看在你学业有成的份上,这个丫鬟是断不可留的,至于其他的丫鬟,就先留在你房里,但是记住,若再犯,一律逐出府中,永不录用!”
说着,贾政大手一挥:“带走!”
两个小厮得令,如狼似虎,便要架着袭人的胳膊。
沈亮却开口道:“父亲大人,孩儿还有话说。”
“有话就说,不要藏着掖着。”贾政本来想说有屁快放,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沈亮说:“袭人是祖母赏给孩儿的,这些年服侍孩儿,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撵出去,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别人也会说我贾家性情凉薄,不厚道。”
“哼!”贾政冷哼一声,“现在知道不厚道了,当初你赶走李嬷嬷母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亮面皮一红,有点挂不住。
李嬷嬷的事情过去还没有一个星期,的确显得沈亮有些双标。
他讪讪道:“咳咳,那个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李嬷嬷的问题是立场问题,手伸得长,作奸犯科,没把她送官已经是厚待了。”
贾政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立场问题,不就是李嬷嬷年老色衰,没有袭人年轻漂亮,讨你喜欢吗。
贾政说道:“袭人是非走不可,你别得寸进尺。”
沈亮知道,这是贾政的底线,当即也不再争执,说道:“就按父亲大人说的办,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还敢提要求?”贾政的声音拔高,像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沈亮走到贾政身边,踮起脚尖,小声的说了两句。
贾政开始还不同意,后来神色缓和,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着手去办,今日中午,我派人过来检查。”
……
贾政走后,袭人形容凄惨,当着许多人,又是羞,又是气,又是恼,又是灰心丧气,真一时无地自容。
想着中午之前就要离开贾府,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心也冷了半截。
本以为沈亮能像前几次一样,保护她,最后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觉将素日想着后来争荣夸耀的心尽皆灰了。
泪珠儿不觉滚滚而下。
沈亮看她哭了,忙道:“袭人姐姐,你怎么哭了,你放心,就算你离开贾府,你也是我的人,你的身体里已经打上了我的烙印,变成了我的样子,我会对你负责。”
袭人勉强笑道:“宝玉,我相信你的,只是心里难受。”
她甩开沈亮的手,返回屋子里收拾细软、衣服。
晴雯见她收拾东西,哽咽道:“姐姐,老太太素来和善,要不咱们去求求她,就算不让你在宝玉房里待着,你再回老太太房里伺候她老人家。”
袭人摇了摇头,叹道:“妹妹的心意我领了,我走了,你一个人服侍二爷,万事要当心,他睡觉不老实,晚上总爱踢被子,半夜三更,还要起夜。。。。。。”
袭人絮絮叨叨,事无巨细,将宝玉的饮食起居都交代清楚,就差说宝玉尿完后小鸟的摆放位置了。
晴雯气的直跺脚:“你都要被赶出贾府了,还想着那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要我说,就该去太太那儿闹一闹,让他也吃吃苦头。”
沈亮后脚跟进来,就听到晴雯在说自己坏话。
袭人听了这话,又是暖心,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揩了揩眼泪,推晴雯道:“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