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
霎時,墨者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命宮之中,他起身,撫向自己胸前,而他的胸前早已沒了御疏影的匕首。
突然,命宮大門被打開,白栩闖了進來。
「神主,您終於回來了。」白栩走近,跪在地上將墨者扶起。
白栩對墨者的稱呼,讓他瞬間想起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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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命宮之力正與他身上的神力相互融合,離掌握命運就在咫尺之間,息蘭卻突然闖了進來,突然將一股力量灌入自己體內。
明白了的墨者不解地望向息蘭。「為何?」
與命宮的連結突然斷去,墨者被命宮之力略微彈開,吐了一小口血,雖無傷大雅,可沈重的睡意卻逐漸襲來。
「為何?」息蘭訕笑。「你是在裝糊塗嗎?」
墨者扶著腦袋,他知道息蘭給他下的夢蟲已開始作祟。「你給吾下這夢蟲,意欲何為,為了命宮嗎?你是不……」墨者站不穩,踉蹌了幾步,給自己的腦袋灌入神力,意圖排出夢蟲。
「別白費力氣了,那可是我從開天以來,就灌入全力而做的夢蟲,任你是神力通天的創世真神又如何,」息蘭哈哈大笑。「我就不信你不知曉我想要你的力量。」
墨者停手,他不是不能排出這夢蟲,而是心軟了。
息蘭的狼子野心,無論是白栩,抑或是其他神使都曾與他提及過,可他從未放在心上,在墨者眼裡,他與息蘭與命運同日而生,這不僅僅只是機緣,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在墨者心裡,宛若兄弟,也是如此,他為這樣的感受創造出了兄弟姐妹的手足之情。
可他心裡也明白,獨有他一人,得到了真神的天賦,息蘭卻只能吸附他身上的力量而活。
而性格與他截然不同的息蘭,當然無法接受,這些其實他都看在眼裡。
為此,墨者為了息蘭,以他之名,在世間裡為他留下一席之地。
可息蘭依舊不滿足,墨者還是理解了。
息蘭身上除了他給予的神力,更多的是這世間的惡業,所以墨者從不怪息蘭的貪心,因為這就是他本身,這是不可改變的。
而惡業源起於命運,善念亦是,人會生、會死,會有不同的經歷,有喜、有悲、有樂也有苦。
彼時的墨者還未當過人,他只一意孤行地不希望自己創造的世間有苦難,希望人人都能安居樂業,欣喜度日,而不是有人出生富裕,一生順遂,有人出生貧賤,便一生顛簸。
正因為這些原因,他才想要掌握命運之力,想要扭轉息蘭的命,讓他與自己能夠平起平坐,不再受怨妒侵擾。
墨者不再施法排出夢蟲,而是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他不是懼怕和懦弱,只是,他想給息蘭一次掌握的感覺,也許,他就能不再那樣貪婪。
可是,事實證明,神域的混亂和幾近毀滅,還是他一手放任造成的。
而等他再醒來,彼時已成為了東淵國的君主。
回憶落幕,墨者隨著白栩站在命宮外,看著息蘭大軍與神使們交戰,他知道自己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同時他也知道,命運怕是不會放過他接下來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