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疏影忽地從榻上彈起,一旁照顧著她的竹旭都嚇了一跳。
「神主,妳現在可好多了?」竹旭關心地問。
「墨者……墨者呢?」御疏影推開竹旭,下了床,卻被竹旭一把拽住。
「神主,他死了,這次是真的死了。」竹旭不帶一絲感情地告訴她。
「不……不可能,」御疏影緩緩轉過頭,眼光以經溢滿淚水。「他在哪,回去幽都了嗎?」
竹旭嘆氣,蹙著眉。「他元神燼滅了。」
御疏影眼角的淚不爭氣地滑落,可她卻笑了起來。
「不是的,你搞錯了。」御疏影甩開竹旭的手,這一甩,直接將竹旭甩上一旁的樑柱上,碰撞聲讓御疏影連忙回頭。
竹旭撐住身子,忍下吃痛的表情,他緩緩朝御疏影走來。「妳沒意識到吧,妳的神力,恢復了九成。」
御疏影聽竹旭這麼一說,她抬起顫抖的雙手,看見了自己小臂中閃爍的金色脈輪。
此時,醫藥神使剛好端著湯藥過來,看見神主醒了,他連忙行禮。
竹旭使了個眼色,醫藥神使放下碗就退下了。
竹旭知道御疏影一時接受不了,他又何嘗不是。
那日,在赤霞門掌門寢室,墨者說的話,仍留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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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最後一個請求,只要你答應我,從此,我再也不會出現在她身邊。」
竹旭狐疑地望著他。「你有信用可言嗎?」
「我用我這條不該苟活的命起誓。」墨者堅決地望著他。
竹旭也別無他法,攤了攤手,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她神力無法恢復,與我有很大的關係,而她為了凡人、眾神使,一直都想要掌握命宮的力量。
想掌握,就必須得恢復神力,才有可能控制得了,」墨者說,竹旭就這樣望著他。「我會把她的真身還給她。」
「還?」竹旭訕笑。「你要怎麼做到?」
「你說過,竹影劍就是你本身,而你是御疏影的記憶、也是她的生息絲,」墨者垂下頭。「竹影劍,借給我吧。」
竹旭挑眉,他調整了姿勢,正襟危坐地看著墨者。「你要怎麼做?」
墨者倒抽了一口氣。「若經御疏影的手將竹影劍刺進我的元神裡,她的真身,應該可以經由竹影劍,返還到她身上吧。」
「你……」竹旭這下終於聽明白了,他倏地起身。「你決定要為了她而死?」
墨者淺笑。「借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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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旭緩緩走到御疏影身旁,握住她的手,神情堅定。
「妳難道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嗎?不是讓妳在這裡哭哭啼啼的,」竹旭清了清痰問:「妳,都想起他是誰了?」
御疏影搖搖頭,對於竹旭說的兩件事她都不明白,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壓縮,快要喘不過氣來。
突然,外頭一個小神使進殿。
「神主,竹旭神使,幽主來訪,說到了您的庭院候著呢。」
竹旭點頭,遣他離去,他走到御疏影身前,緊握她的雙肩。
「妳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妳得守護妳創造的這個世間,妳不是要掌控命宮之力嗎?也許,」竹旭躊躇了會兒才說:「也許,掌握命宮的力量,妳能把墨者再找回來也說不定。」
御疏影微微抬頭。「命宮……」
「對了,妳要小心幽主,她……」
「神主大人,」外頭傳來聲音,一男子走進了醫藥府。「幽主還等著您呢,請吧。」
亥鐸瞥了竹旭一眼,故作恭敬地朝御疏影行禮。
竹旭抬手,抹去御疏影臉上的掛淚,他捧起她的小臉,屈身附耳:「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放開御疏影,讓她出了醫藥府,朝自己的庭院而去,竹旭正要跟上,卻來了兩名星象神使,攔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