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疏影著好一身紅白相間的長袍禮服,點綴佈滿整件華服的掐絲金線,她長髮披在肩後,戴著金釵玉飾,難得化了一張明艷動人的妝容,和著鮮嫩欲滴的紅唇,高貴不可一世。
她坐在神輦上,由幾匹白龍駕車,竹旭一身白綠相間,站在她身側,迎著風,騰雲駕霧,劃破天際朝幽都而去。
神主將至,幽都眾神使早已佇立在幽都大殿外,由亥鐸領頭迎接。
御疏影落輦,一身光芒畢露,彷彿照亮了整個黑夜。
「神使亥鐸攜幽都眾神使,恭迎神主。」亥鐸發話,身後眾人朝御疏影行禮。
「免禮,」御疏影讓竹旭將桃花酒奉上。「吾回神域不足月餘,未備重禮,還請你將吾的心意轉交給幽主。」
「多謝神主。」亥鐸接下,竹旭便跟著御疏影往大殿緩緩步去。
御疏影用眼神環顧周圍迎接她的罪奴們,卻沒看見那個她在不知不覺間,已放在心上的影子。
走到大殿,御疏影走到夜曲的左手邊,坐好後,亥鐸便宣布承襲大典開始。
夜曲一身絳紅色禮服,疊著層層黑色亮片的雲紗,雍容華貴外不失風情,她瞥向御疏影桌上的酒,邪魅一笑,端著自己的酒盞朝向御疏影。
「神主可是好幾年沒與夜曲共飲了,不知夜曲可否有幸,與神主把酒言歡,不醉不歸呀?」夜曲諂媚地笑著,眼角不時滑向御疏影的酒壺。
竹旭聞聲,連忙從下座趕到御疏影身旁。
「幽主,您也知道,神主向來不勝酒力,不如我們已茶代酒,可好?」
幽主不悅地望向竹旭,御疏影溫柔地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久未祝賀,今夜,吾便與妳不醉不歸。」御疏影說完,便乾掉了杯中的黃湯。
竹旭甚至來不及阻攔,他愣愣地望向御疏影,他知道御疏影酒量是真的不好,在世間也展示過了好幾次,只可惜酒量這東西跟命好像不謀而合,不是她現在恢復了神身,就能改變的。
夜曲見御疏影難得豪邁,自己也開開心心地喝下自己的酒。
「竹旭,你下去找亥鐸喝酒去吧,本幽主今日高興得很,你別在這兒惹人厭。」夜曲瞪著竹旭說著。
竹旭望向御疏影,卻見御疏影也揮了揮手讓他回座,他只好不滿地回到位上,望著他對座,勾起嘴角笑著看向他的亥鐸。
「喝一杯吧,兄弟。」亥鐸朝竹旭舉杯。
「我不是你兄弟。」竹旭不理會他,逕自喝著熱茶。
「瞧你,你就是一直都死板的像個老人,神主才一直瞧不上你。」亥鐸說完,飲乾杯中的酒。
竹旭的眉尾抽動了下,他放下茶杯。「神主又不似幽主,總是沒個正經。」
「可你不覺得幽主比神主有煙火氣得多嗎?幽主還沒去過世間呢,也是活得肆意瀟灑,神主去過如此多回世間,回來還不是冷冰冰的?」亥鐸故意挑釁地說。
「你說什麼!」竹旭蹙眉。「神主也是你一個神使可以妄議的嗎。」
「你看,這就是你身為神主神使的錯了,我可是讓幽主每天過得開開心心,幽主也從未荒廢她的職責,你呢?」亥鐸有替自己倒了杯酒,走到竹旭面前。「你能讓神主高興嗎?」
竹旭怒地起身,搶過亥鐸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你又知道不行?」
亥鐸跟竹旭認識了幾百年了,有怎樣的主人就有怎樣的神使,亥鐸基本上與幽主的個性相像,有些放蕩不羈,可卻從未出過錯,而竹旭卻是兢兢業業,卻一樣沒勸住御疏影當年的行徑。
而竹旭也是一個有些一板一眼的人,受不得激,他也知道這是他最大的軟肋,偏偏每次受亥鐸挑釁時,最是受不住。
兩人便在御疏影和夜曲座下拼起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