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一刻,墨者才敢緩緩爬到白若霖身邊,他推了推她,白若霖雙眼微張。
「小者?」白若水沒想到自己還能張開眼再見到兒子一次,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感覺全身經脈都受了重傷,除了疼痛非常以外,一如既往地寒冷。
墨者聽到白若霖喊了他一聲小者,他畏懼的眼光軟化,眼眶瞬間充盈了淚水不停滑落。
「母親?」墨者試探性地問。
白若水爬了起來,坐在地上看著眼前哭的不成人形的墨者,她伸手撫摸墨者的小臉,真的是墨者?
怎麼回事,她不是死了嗎?
白若水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就被墨者撲進了她的懷裡。
白若水撐著身子,也抱住了墨者。
「小者……」白若水感覺自己又如同以往般,心脈開始被寒冷包覆,她不解地看著墨者,擦去他臉上的淚珠。「發生了什麼?是你……復活了我嗎?」
白若水忍著因寒冷逐漸發抖的身子,氣息不穩地問。
墨者連忙爬起身,拿來一面銅鏡交給白若水,白若水望著鏡中的自己大驚失色,她抬起打顫的手撫摸自己的臉。
怎麼自己,成了若霖的樣子?
墨者向白若水解釋了方才的來龍去脈,知悉了一切的白若水愣神,拿著銅鏡的手垂到了地上,流下了淚水。
見者眼前人真的是母親白若水,墨者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握住母親的手探查她的身體,果然元神尚在,可晶霜咒也沒有消去。
墨者趕緊運氣,替白若水灌入大量元力,白若水阻止他。
「小者不要,散盡元力你會死的!」白若水用身上殘餘的少許仙力推開了墨者,墨者被反彈,吐了一口血昏了過去。
同樣被反彈的白若水也吐出鮮血,她看著皮膚又開始結起晶霜,她知道,就算白若霖耗盡元神,將自己的身體給了她,她這中了咒的身子也不過是強弩之末。
可白若水來不及多想,也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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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者在迷糊中醒來,他抹去嘴角的血,卻發現四周白色一片,望過去看不到盡頭。
他站了起來環顧著,卻注意到一個綠衣男子朝自己走來,墨者有所防備,而綠衣男子沒有再靠近,只是掛著笑容看著他。
「你想不想要救你母親啊?墨者。」綠衣男子問。
墨者一愣,他回話。「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認識我母親?」
墨者打量他,男子一身綠衣,看上去仙氣飄飄。
綠衣男子勾起嘴角,朝墨者走近。「你只是忘記我了而已,」綠衣男子蹲下,看著墨者。「我叫竹旭。」
「竹旭?」墨者怎麼回憶,也沒有在腦海裡找到對這個人的印象。
竹旭見墨者的反應笑了笑。「小墨者,有一個方法可以延緩白若水的晶霜咒,你可想知道?」
「什麼方法?」墨者一聽,兩雙小手抓上了竹旭的肩膀。
竹旭見狀,仍是笑著:「學了,你將萬劫不復,還是願意付出自己的全部來救你母親嗎?」
「當然願意!」墨者的眼神裡沒有一絲猶豫。
竹旭笑著,摸了摸墨者的頭,每一次他這般問,墨者的眼神總是這般堅韌。
竹旭起身,伸直了右臂對準了墨者的胸口,霎時,墨者胸口的魔骨蠢蠢欲動,墨者感覺不對,他想施法推開竹旭,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元力也被竹旭控制住了。
墨者大喊:「你要做什麼?為什麼動我的……魔骨……」難受的感覺從墨者的胸口中溢出。
竹旭的笑容有些邪魅,他看著眼前的小人兒,淡淡地說:「要救元神已死之人,唯有逆天之人,方可逆命。」
墨者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隔著空,竹旭的手捏著,他不覺得疼,反倒感覺有一股熱流從竹旭的掌心朝自己湧入。
他重複了竹旭說的:「唯有逆天之人,方可逆命?」
「是啊,」竹旭回答,看著墨者。「會有點疼,你忍會兒。」
墨者還沒問出口,只見竹旭轉動手腕,墨者胸前的魔骨被打開,巨大的煞氣從胸口竄出,也帶來劇烈的疼痛。
墨者痛的叫出了聲,他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捏著自己的胸口。
竹旭又繼續說道:「我沒廢去你的仙根,還直接開啟了你的魔骨,你可知道會如何?」
墨者疼的眉頭深鎖,額間浮出斗大汗水滴落,他微微抬頭,咬緊牙關地問:「不知…….」
竹旭施加更大的力道扭動開啟著墨者的魔骨,他痛的雙手都捏著自己的心口,倒下了身,用肩頭支撐著,墨者忍不住地叫喊起來。
「你所修煉的一切,將直接遁入無間魔道。」竹旭輕輕地說。
「無間……魔道?」墨者吃痛地問。
「是啊,你看見方才的白若霖了吧?」竹旭問。